晚上九点,云在野的身影出现在了find门口,随后消失在了那扇厚重的门后。
站在吧台里的莫寻,一眼便看到了刚刚进来的云在野。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冲云在野招了招手,然后走出吧台带着云在野向里面走去。
“喝点什么?”
云在野摆了摆手,“不了,明早要回学校。”
“那好吧,找我是干嘛?”
刚刚坐下的云在野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怎么知道我来找你?”
“迟早的事,况且你也不会是一个人来酒吧买醉的人。”
“你很懂别人的想法。风遥应该很乐意把一些事情告诉你?”
“还好吧,不是太隐私的,我应该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们以前认识吗?我是说,我和戚风遥。”
两个小时后,云在野从酒吧走了出来。
怎么开车回到家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再次回过神来,云夫人已经径直迎了上来。
“这孩子,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的呀……”
“没事,妈,我这会洗洗就休息了,你和爸也早点休息。”
云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云在野就已径直上了楼。
没有再纠结,云在野上楼后便走进浴室,冲过澡后便关灯上床准备休息。
他没有看到,被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亮了一下,随后又融进黑暗中。
第二天清早,云在野吃过早餐后,便与父母告别自己去了机场。
他没有告诉戚风遥和其他朋友自己的航班时间,所以没有人会来送他。
一个人坐车,一个人安检,一个人候机,最后一个人踏上这班离开故土的航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就一直是一个人,在照顾着周围的一切,扮演一个并不适合他的角色。
机舱里的温度刚刚好,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烘得人有些倦意。
云在野将遮阳板往下拉了拉,闭上眼睛向后靠了过去。
明明已经很困了,可闭上眼睛后,耳边全是昨天莫寻的话语。纷纷乱乱,扰的人睡不着觉。
“你们之间,按照戚风遥的话来说,是一个不想追逐,一个不想回头。”
“他说在他高二的时候,去参加物理竞赛,那时候的目标就是,要超过高一时候的你。”
“最开始好像只是孩子间的较劲一样,他没想太多,只是想超过你取得的成绩而已。不过后来一直追逐着你,这感情好像就变质了。”
“他以前提过,他的高考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学校,而且高考前他的父母好像也为他选好了国外的学校,想送他出国来着……不过他为了去南川见你,硬是和父母闹了一通,最后没有出国也没有去更好的选择。”
“他的父母去世你怎么吗?他怎么说,是不是只告诉你是去旅行时出的车祸?其实他没告诉你的是,那次去旅行,是他和父母因为要不要出国发生争执后,好不容易说服彼此,作为和解的一次礼物。”
“你大概知道,他从小和父母的关系就不好,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和每个人都很疏远。所以你得知道,那次父母与他的互相和解,他们一家人的第一次出游,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深究的话,他父母的历史,你也有责任。”
“他追着你的步伐跑了四年,好不容易快要在南川见到你,结果你选择了出国,又把他丢下了。”
“他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的那天,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
“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有多想你。有多想你呢?就是当他喝醉抱着我的时候,都喊着你的名字……”
昨天听完这些,他径直回了家。没有接戚风遥的电话,也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他本来决定,要认真对待这次的感情,要更加用心的去爱那个很让人可怜的小朋友。
可今天早上,他选择了不告而别。
号码被拉入了黑名单,剩下的社交方式都被删除,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都被处理的一干二净,包括耳朵上的那枚耳钉。
昨晚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凌乱,不堪,却足以让他想清楚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他曾经寻找过一位心理医生,并且进行过催眠下的记忆封锁。
在那段被他遗忘了很久的记忆中,有一个叫做任致远的男生,有前往费城的旅行,有旅馆混乱的夜晚,还有无辜被牵连遗忘的戚风遥。
虽然那时,云在野好像也并不清楚戚风遥那特殊的感情,但至少两人之间,还有一根不算牢固的联系。
云在野难以想象,当自己默默追逐了四年的人。突然离开是怎样的感受?
当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时候,戚风遥又是什么感受?
哪怕再退一万步讲,尽管戚风遥可以原谅他的这些种种所作所为,但他也原谅不了自己,有过那么不干净的过去。
他才是那个胆小鬼,不敢解释,不敢面对,也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一切。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
此时的戚风遥,正在南川的校园里奔跑。
昨天一整天,云在野都没有回复他的信息。等到今天时,他便发现自己丢掉了所有关于云在野的联系方式,在这个时代,只要断了这些,他就再也联系不到这个人了。
戚风遥正在往心理学专业的宿舍区跑,他得去问问云在野的朋友们,是不是还有云在野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