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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他感受到了阳光。
——眼睛上的布条已经被解开了。
身体僵硬,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气味。下身仍然是昨天被玩弄后的肮脏赤裸的样子,身上只穿着一件纽扣被扯坏的衬衫。
他感到寒冷,随后身体各处传来伤损和疼痛的哀鸣。
他慢慢坐起来。
身体里蔓延着可怕的肿痛。
血液因为饥劳而丧失,眼前阵阵发黑。他瘫软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一个青年坐在茶几上抽烟。
同时直直地看着他。
青年身材精瘦,侧颈上纹着银灰色鳞片状的文身,手里玩着一把蝴蝶刀。看上去二十来岁。
他恐惧地看着那个青年。
“喝水?”青年这样说着,从边上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金属般沙哑的嗓音。
他的目光迟缓地移动到水瓶上。
青年不耐烦地晃晃瓶子。
他犹犹豫豫地动了动手臂。
青年叹了口气,右手熟练地收起蝴蝶刀放在一边,将瓶盖拧开,然后再次把水递给他。
这次他终于使出力气,把水接了过来。
干裂的嘴唇接触到了冰凉的水。
他举高水瓶,大口大口啜饮,像一具原始的躯体企图吞回遗失的生命。
“喂喂,悠着点。”青年压住他的手腕,把水瓶从他手中抽开。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只瓶子。
“吃点东西吧。”
青年又从边上推过来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是温热的酒店饭食。
他握住铁勺,弓起身子,把米饭大口大口塞进胃里。
眼泪流出来,落到了餐盘上。
眼泪像是从什么别的人眼中流出来似的,不受控制。他像一个受辱的贞女似的哭了。
“你哭什么呀……我又没弄得你少条胳膊少条腿。这不都好了么,你都不用还债了。”
青年挠挠头发,两手一摊。
“不过你记住,你——以后就是我的东西了。如果你逃跑,我会把你的内脏卖掉,趁着新鲜生挖。”
青年又像刀刃摩擦般笑笑。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嗯,别怕,我应该最多打断你的腿吧。”
-
青年是灰色的。
头发偏灰,或许是染的;皮肤偏灰,脖子上的文身是银灰色;眼睛也像是潜伏着雨雪的乌云那样,一片灰暗;声音是金属质感。
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灰色。
青年并不属于分辨不出年纪的那类人,看上去就是二十岁出头,非常年轻。
如果是平常人在他这个年纪看来——他今年三十二岁了——青年几乎就是个孩子。
但他作为一个……
作为一个完全失去价值的猪狗不如的人,他不敢在心中做出任何评价。
事实上,他很明显是被饲养了。
花了不下三天时间清醒头脑,他才突然逐渐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知道自己长得还算讨人喜欢,从学生时代起,就靠着还算英俊的脸和高挑的身材到处享受好处——倒不是说他被众星拱月人人喜欢,但无论如何,好看的人从来能够得到一些额外的关照。
虽然这条规律在他离开校园之后,适用度就开始大幅下降。
但是如今看来,他到底还是靠着这点儿优势才苟活下来。
-
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面朝着老城区的一条寂静街道,四楼。
第一天的时候,他像骷髅一样被青年推搡进门:
“这里不是……的地盘。但你要是溜掉,我也肯定能把你抓回来。”
青年说这话的时候,把玄关处的电闸打开,走到厨房里一把拉开橱柜门,轻车熟路地拧开墙壁上的水闸,然后拧开水龙头放水。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免费的地方让你住,你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才对。”
他的腿在打颤,很努力地站在客厅里,望着青年。
水龙头里的水从浑浊的微黄到清凉的、杂着细泡的透明颜色。
“东西应该都全。你随意,找着什么用什么就行。我上个月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冰箱里的黄桃罐头还没过期,你可以吃。我现在出去一会儿。”
说话不快但是没有停顿,语气像在征求意见,然而目光只在最后做命令句时,才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
不过很奇怪,这短暂的对视突然减缓了他的恐惧。
是啊,那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两只眼睛一个嘴巴,不过是人而已。
不是什么恶魔,也不是什么精灵。
青年有一双很亮的眼睛,发亮得像是动物。
青年一离开,他便浑身瘫软下来。是真正的瘫倒在地。他一动也不想动,甚至于寻找钥匙、撬门、翻窗等等所有的想法都荡然无存——
不,
', ' ')('是根本就从未存在过他混沌的脑海里。
他累了,于是便躺在客厅地板上熟睡过去。
这么一来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就这样生存了下来。
其实他并没有在刻意记数日子。毕竟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三以上的数字都会带来头痛欲裂的晕眩感。他完完全全是个废人。
-
这是他住在这套公寓里的第五天。
“扶着那边,趴好。”
他听从青年的命令,慢慢俯身。
顶灯在镜子里,因为他的眼皮颤抖而显得像是在地震中摇晃一般,明晃晃地刺着眼睛。大理石洗漱台的边角冰冷坚硬,硌着掌心。
狭窄的浴室里空气潮湿。
他赤裸着下身。
“给你涂药的时候,不要这么兴奋好吗?”青年笑了,不是嘲讽的笑。或者说,嘲讽的意味没有盖过无奈。
透过镜子,他只能看见自己糟糕的脸色和发红的皮肤。而青年的面容则看不清楚。
性器抵在大理石台案上,已经微微硬起。
沾着药膏的手指探入清理过的后穴,抚摸到结痂处。
他浑身起了鸡皮圪塔,开始颤抖。
青年的动作停了一会儿,直起身子,透过镜子看他的表情。
然后青年又俯下身去,手指慢慢朝里探,在前列腺上一按。
“啊……”手臂不慎一松,完全硬起的性器被卡在石台上。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
“可以啊。被两个男人强奸了居然还没阳痿,一碰就硬起来。”
他咬住牙,让自己安静。
“害怕吗?”
青年凑到他的耳边问。
当然害怕。
感到恶心,想要呕吐,浑身都因为回想起被粗暴挺入的痛楚而绷紧。
男人的手指又朝着那块地方按下去。
直冲尾椎的刺激让他颤抖不已。
他整个人撞在洗手台上,伸出手抵着玻璃镜面。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受虐体质,这不正好适合我对你的安排吗?”男人笑着说,“莫非你其实很高兴?”
男人的手臂擦过腰肢,来到前面,握住他的性器。
然而并不撸动,而是用指腹缓缓摩擦龟头,同时另一只手在后穴内用力扯动挤压。
他无法开口说出抗拒的话,因为害怕勾起对方的欲望。
就在这样的恐惧中,居然很快就射了。
因为马眼被按住,他是在压迫中堪堪射精,性器只是勉强瘫软下去一些。
令人目眩的欲火还在燃烧。
对方显然也有了兴致。
“想进去。”男人说。
他一边喘息,一边勉强举目望向镜子。在他身后,青年露出一只豺狼似的眼睛,舌头抵在他的耳后。
他浑身颤抖,打起寒颤,同时本能地朝前推挤,想要远离身后的男人。
但他还是紧紧闭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牙齿打颤的摩擦声。脸颊内侧被咬破了,渗出一股血腥味。
男人收回了舔舐耳廓的舌头,眼睛也不笑了:“开玩笑而已。就算要操你,也会等你里面的伤口痊愈。”
男人抽出手指,伸到前面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后穴还残留着异物入侵的感觉。涂上药膏后的冰凉和濡湿感,也令他无比难受和羞耻。好歹危机算是解除了,他松一口气。
“不过——”青年说。
呕吐感又回来了。
“我已经硬了。当然得由你负责。”
他的喉咙动了动,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他赤身裸体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解开男人的皮带。
拉开拉链,将那个施虐狂的阴茎摸索着抵在口边。
他和女人睡过,以前就有过很多女友,后来则为了一口酒钱,和不少女人有过关系。但是男人,男人——
将男人的东西含在嘴里吗……
眼睛直观地看到了对方的性器。
他哆嗦着,嘴唇碰到了男人坚硬的顶部,在无数次的反复颤抖之后,微微伸出舌头。
他猛地转过身,扶在马桶上吐了。
“你这家伙。”男人拽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扯起来。
他喘息着,望着青年。在卫生间的冷色调光线下,青年就像灰色的恶鬼。
“这么不懂事?难道你这会儿就忘记了我为你偿还的债?那可是三百万!”
“对、对不……对不起……”
“听不清。”
他吞咽了几次,喉咙震颤。
他不言语了。
那样沙哑可怕的声音,他自己听了都感到痛苦。
“再说一遍!”青年高声呵斥,“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我要你再说一遍。”
他用力呼吸着,感到眼前已经开始发白。
', ' ')('“你不是明明会说话吗?这几天我差点都以为你是个哑巴了。”青年用力一拽,他的身体无法平衡,头皮阵阵锐痛。
他还是不说话。
他害怕自己会挨打。
不过青年没有打他,只是握住阴茎贴在他脸颊旁,撸动数次后射在了他的脸上。
厕所里混合着他的呕吐味,青年精液的膻味。
他像僵死的兔子般一动不动。
溅射在睫毛上的体液滴进眼睛。
青年合上马桶盖,按下冲洗键。
“中午刚给你做的饭就敢吐出来。你的胆量倒是不小。”
他还是只会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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