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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难得放晴的早晨的缘故,他躺在床上,被青年抬起腿一下下顶进床垫里,被操得过于舒服。
他控制不了这种快感,他的嘴唇无法合拢,他只能竭力压抑喉咙里的呻吟,这样他听上去像在抽泣,而他的眼眶也确实发红,开始分泌眼泪。
但对于青年而言,他似乎觉得乏味,只是急需释放一下晨勃带来的焦躁。
青年急于完事。没有多余的调情,箍着他的腰用力抽插,在最后关头往后撤开,射在他的小腹上。
腰肢失去支撑便立刻塌下去,陷在床垫里。
红肿的性器没有被施予任何安抚,挺立着,颤抖着。
日光太亮,照得一切清清楚楚,他用手臂遮挡眼睛。
“你自己收拾收拾……啧。”
青年停止了离去的动作,重新跨坐在他腿上。
青年握住他的阴茎,手指拉扯着他快速动起来。
不断渗出又滑落的前液已经让柱体湿润,可是润滑依然不充足,太快太重的撸动让他忍不住蜷缩身体。
青年俯身上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扯开他的手臂,让他的脸暴露在清晨时分过于干净的光线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生理性眼泪和因为喘息流出的口水……最恶心的肯定是表情,颧骨绯红,嘴唇欲求不满似的翕动。
青年烦躁地松开他,朝后梳动自己灰色的额发,同时另一只手的动作更快更凶,压着他往床里撞。
太疼了,他射不出来。
——好想射。
——好涨。太快了太快了,太重了……
“轻、轻一点……求求……痛……”
他听到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呜咽。
他泪眼朦胧,看到并且感受到青年又硬了。
不过青年似乎听清了他的话,手指松开,动作温柔了些。
“让我再做一次?”青年问询。
他哪有拒绝的权利?
他不敢再用手臂遮挡,因此只是闭上眼睛。他夹了夹双腿、绷紧臀肉等待着。
青年久久没有动作。
片刻后,握住他阴茎的手再次动起来。青年的性器抵在他的会阴处,伴随每一次撸动摩擦碰撞。
一阵阵酥麻蹿上小腹,他很快就浑身颤抖着射精了。
等他回过神时,青年已经在浴室洗漱。
-
自从上次青年的妹妹造访之后,有些事情似乎发生了变化。
就像分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就像学生时代,被一个介于朋友与陌生人之间的同学邀请进入家里玩耍一样——窥探到了另一面,这个人便立体起来。
从前他们刚开始组乐队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阶段……
那是触及便会令他痛苦的回忆,他立刻掐断它们。
同时青年用金属勺敲了一下装着咖啡的马克杯。
“现在我们都清醒着,所以我再和你说一遍。”青年道,“只要你不喝酒,不离开这个街区,天黑前回到这里,你就可以出门。”
青年动了动腿,似乎想依据习惯把腿搁在桌子上,但他摒去了这个想法。
青年接着说:“我给你一点钱。这样你就可以去买写喜欢的东西吃,也免得我回不来时你只能饿肚子。你会做饭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
青年又说:“不许喝酒。一点都不行。知道吗?”
他点点头。
“我知道我有一点疯。”青年忽然说。
他抬起眼睛有些惊讶地望向青年。
青年坐在秋日阳光照亮的地方,他的睫毛像细细的金属粉末一样投下阴影,落在被光线照成透明的虹膜里。
青年的神情慵懒,似乎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我当然是不太对劲儿。正常人不会像我这样。性向是另一回事……”青年顿了顿,他看着盘子里形状完美的煎蛋,“我并不是想要伤害你。”
他困惑于青年的话语含义和态度。
“那么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他困惑,但是点头。
“不要只点头。说话。”
“……是。”
这个喑哑的单音节显然让青年不满意,他冷笑了一声。
“我不在乎你恨我,并且恨你自己。我只是图个高兴。”
然而既然会这样说,似乎意味着并非真的毫不在意。
“我最近很忙。你不会希望惹到我。”
-
那天下午傍晚时,他试着拿起那串钥匙。
他轻轻触碰钥匙扣,将它拾起来。那沉重冰凉的感觉几乎让他惊慌。
他打开门,并且走了出去。
沿着楼梯朝下,接着来到街道上。
与上一次被青年带出公寓前往医院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都
', ' ')('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正常的时空中。
居民区的傍晚时分,饭菜的气味蔓延,还有Sk市街道两旁总是栽种着的桂花香气。
他在路灯旁站了一会儿,想起这是先前他看到过那只跛腿小猫的地方。不过那只猫此时并没有在这里徘徊。
他就那样站着,没有试图再往远处多走一些。
天空尽头的火烧云渐渐散去,暮色降下。
他怀疑每一个从街道尽头出现的人是那名青年,并恐惧对方看到他时所作的反应。然而每次都不是。那些人路过他,用余光张望他。
最后他忍受不了这些,选择回到了那套牢笼似的公寓。
那天晚上青年并没有回来。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想到“自己本可逃跑”,他已经被自己脑内早已固定的安全区给牢牢绑住了。
-
青年是在三天后回来的,看上去出了趟远门。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睡了十多个小时。
当青年终于走出房间时,面色依然憔悴厌烦,像是经历了一场庞大的徒劳无功。
“霁哥忍受那些事,他能,我不能……是,我知道。连你也要嘲笑我‘太嫩’了?我不想……但我没有办法。”
他听到青年在阳台上和什么人通话,他认为那应该是青年的妹妹。
“我知道了,他们还没有告诉你那是谁吧——那是二叔!……是的。我没有开玩笑。”
电话对面是歇斯底里的咒骂,而青年的语调仍然非常克制,几分钟后这通电话便结束了。
他用“你知道的,那些都是谎言”和长久的沉默作为结束。
之后青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打量里面的食材。
那天中午他们吃了很好的一顿。
“要不还是给你买部手机?”
青年看着他,似乎在苦苦抉择。
“我虽然限制你的人生自由,这当然已经是犯罪了,但我可不想让你活活饿死。你这人真是难处理啊……对了,我给你带了个礼物。放在车后备箱忘了拿上来。”
青年说着就出了一趟门。
他望着没有收拾的桌子,开始尝试着洗碗。
青年回来了。看到他在洗碗,又露出那种非常少年式的爽朗笑容。
青年拿着的东西是一把吉他。
“我在非工作时间外,除了家务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爱好。但你不是搞音乐的吗?我是说以前。”
他摇摇头。望着自己沾满泡沫的手。
“随便弹点什么给我听听?”
他沉默不语,拧开水龙头继续冲洗碗碟。
他听到站在背后的青年冷哼一声,走开去了。
感受着流水冲刷手指的冰凉,他察觉自己背上渗出冷汗。
——方才的拒绝太过生硬,肯定会遭到青年的报复。不好的预感让他心生惧意。
他一向害怕恶意与职责,他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
不过事实上,他是一个迟钝的人,他的预感总是很少有正确的时候。
当他关闭水龙头后,周围安静下来,他听见一个和弦。
Am和弦……
当他出去时,只看见吉他被放在沙发上。
就像一个个失望的气泡在慢慢破裂。当他试着将指尖抵在琴弦上又最终松开时,紧绷的金属声让它们霎时粉碎。
那天晚上青年来到他的房间里,点亮床头灯。
“我读腻了马尔克斯,你能不能给我带来一点儿拉美的野性当睡前娱乐?”
所以这个男人居然躺在床上读马尔克斯,当做睡前读物。
他不太明白青年的意思。
但是当他看到青年放松地在靠枕上躺下时,他明白了这与上次在沙发那儿做的一样:
他不能只是忍受,还必须自己“主动”争取。
无论他是如何厌恶这一切,他都不会说“不”,也不会流露任何表情。
或者说,只是表现得像是全然被恐惧支配。事实如此。
“昨天下午我回来之前,霁哥丢给我三四个口活好到可怕的……”
青年似乎在搜索正确形容他们的名词。
“男孩和女孩。这样说是因为他们都很年轻,很年轻但是很堕落,也可能很穷困。他们是真正出来卖的,非常专业。霁哥是想羞辱我,我知道。但我确实玩得很开心,其中一个少年的肠道又紧又软,简直不可思议……”
他漫不经心地评论着,眼睛转向他,似乎乐于看到他因为这些话语而有所反应。
青年乐于从他的所有负面感受中获得愉悦。
“你打算怎么让我硬起来?这应该会比看你给自己扩张更好玩点儿。”
灰色的眼睛上上下下舔舐他,又显得纯真。
“先说规则,你不能把手直接伸进裤子里,不然,撬掉你的一片指甲来做惩罚;如果你敢因为胃绞痛吐在我身上,
', ' ')('我会把台灯灯泡拧下来塞进你的喉咙里。”
他一阵战栗。
尽管青年并未真正让他流过血——自从第一天之后——
但青年说这些话时平静而自然的语调,总是足以令人生寒。
当青年在公寓里慢悠悠地晾晒衣服、擦洗桌子、拖地扫地时,这种寒意荡然无存,但他也可以轻易让它们回来,就像握着电椅按钮的行罚者。
如果青年单纯是一个恐怖的符号,或许会让受罚者更加轻松。
这是他头一回这样想。
想着如果青年不是一个人,而是恶魔该有多好。
-
他朝他靠近一些。
青年灰色的发丝泛着金属光泽,柔顺地垂下去。
他颤抖着,不知道哪些情爱的举动可能触碰到男人的逆鳞。往昔他和女人做爱时,他也很少真正主导。
又或许在考虑逆鳞之前,他得想想自己如何才能挑逗这个男人。
他不能再这样一动不动了。青年表面的安宁温和,并不代表他的耐心与之同样足够。
他凑上去,将嘴唇贴在青年的下颌。
在片刻的无措之后,他试着将嘴唇往下移了一点儿,挪动到青年的脖颈。
——与他的苍白松弛不同,青年暗灰色的皮肤带有金属表面般的光滑和无暇。
那些银灰色的鳞片,如此平整地印在一侧颈项上,随着青年呼吸时的节奏微微扭动,像真正的蛇颈。
青年喜欢的睡衣是一件无帽卫衣和一条灰色运动裤。它们都在经年的漂洗中变得柔软,让这条灰色的毒蜥看上去像一个大男孩,虽然实际上他也确实是。
他犹豫着朝下吻去。
他吻着青年的喉咙,人类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这个想法莫名让他有了一些奇特的悸动。
他的气息沉重起来,而青年也很显然是感觉到了。
从宽松的衣领下露出了青年的锁骨,以及不久前从胸口到达肩膀的伤口,那道伤疤还是粉褐色,其中一半掩藏在衣服下。
他试着用舌尖轻轻舔舐,沿着那些伤疤旁的完好皮肤怯怯探索。
他已经爬到青年身上,使自己的阴影笼住他。一只手撑在青年腰边,另一只手则无处安置,揉搓青年的衣摆又松开。
他抬起头望向他。
青年露出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的微笑,双臂没有丝毫用力地搭在枕头两侧。
换一个场景,再换一换主角,这或许是相当撩人的邀约。
青年色情、野性、凶狠,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为此激动。
他将青年的衣摆推上去,露出青年柔韧有力的腰身和肌肉线条清晰的腹部。
那些鳞片花纹在胸口处逐渐变浅。他试着去吻青年身上的纹身,并且有意识地让自己加重一些力道。
青年的乳头已经尖立起来。他幻想自己是一只舌头粗糙的猫,可以肆无忌惮把自己蜷起来,肉掌探动,脑子里除了本能空无一物。
可惜他不是一只猫。
他甚至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只要没有酒精麻痹,他清醒时做不了任何事。他恐惧一切,不被灌醉他连说话都不敢。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是自由的,可以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的腐坏,并且觉得无所谓。
他的嘴唇慢慢挪到了青年的胯部线条。
青年其实很配合。他能感觉得到那种“我并不想为难你,出于好意和对我自己的善意,我会非常配合”的态度流露。
青年的手指穿过他脑后的发丝,按住他,要他用牙齿脱下他的裤子,给他一个口活。
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他觉得自己只要笨拙地去做,只要做就好了,多半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他用牙齿咬住裤缝朝下拉动,青年发出一声浅浅的呻吟。他的口中分泌出了唾液,裆下那玩意儿硬起来。
同时他的胃像是吞入了针一般开始刺痛。他想象自己的样子,一条巨大的白色蠕虫。
青年的阴茎半勃。
那是在他身体里出入无数次,留下无数次精液的性器。
这样想着,他闭上眼睛,含住龟头吮吸。
那根阴茎马上变硬了,在嘴里涨大勃起,抵住牙齿。
他慌忙把嘴张得更开,把阴茎吞得更深。
他没有口交的经验,当然也无法深喉接纳。他努力用舌头去舔去吸,感到咸涩的前液滑过喉咙,令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这下绞紧的动作显然取悦了青年。
青年用指缝夹紧他的头发,胯部朝前顶了顶,并不重。
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努力。
与此同时他的阴茎也变得更硬了,顶住内裤和床垫,他几乎忍不住自己扭动腰部、磨蹭胯部的欲望。
就像一条蠕虫。
挥舞着发汗、苍白的触须,挪动笨重、可悲的躯体,试图要在生殖
', ' ')('行为中获得一席之地——像是这样的东西。
在他那滑溜溜、没有眼睛的头上,口器一开一合,墙壁上投着怪物般蠕动着的影子。
这只巨大的蠕虫趴在青年身上。
用黏液弄脏青年健康的肌肤,用它柔软肥大的口器吮吸身下年轻坚硬的阴茎,贪婪地将前液吞进腹中,想要更多,渴望更多……
它渴望青年插进它白色的粘稠的身体里,撕破它然后搅动它……
从那些坏掉的地方不断涌出腥臭的乳白色脓液和精液……
他吐了。不过没有吐在青年身上。
他及时往外冲,探出半上身吐在了地上。
他难堪地喘息着,撑在床沿的双手颤抖不已。
一瞬间,他感到青年确实想把手伸向那盏台灯、拆下灯泡塞进他的喉咙,但是青年似乎只是躺在那儿,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还躺在青年腿上。
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也已经回过神。
青年发出带着气音的大笑,抽出自己的腿,踹了他一脚,翻身起来,走出房间,又走出了大门。
在巨大的闭门声之后,黑夜陷入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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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时他不得不自己出去买东西吃。
青年有把零钱放在鞋柜上的习惯,因此他不至于饿死。
他在街口的小店买了泡面。店主是个年老的女人,猫头鹰似的眼睛盯着他,问他要不要买烟。
他望着冰柜里的啤酒,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两枚硬币,有些庆幸地摇摇头。
第四天时他看着电饭煲里的刻度为自己煮了饭,拌酱油吃。
傍晚时他站在路灯底下,像患有自闭症的幼童一样闪躲着别人的目光,望着晚霞。
第五天青年回来了。
那是天气阴沉的下午,门被打开前他就已经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青年是被那个身材高大、面色冰冷的男人送回来的。
青年一进门便冲进厕所,把淋浴打开冲湿自己的脑袋。
他整个人趴在浴缸旁,手指紧紧握住白瓷壁,肩膀耸动。
“我不该把你送到这里。”男人站在厕所中央,以冰冷的目光瞥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寄生者。
“这里没有人能照顾你。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我不能放任你和一个外人待在一起。”
青年用手将沾湿的刘海抚到脑后,抬起头似乎想辩驳。
青年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又在那高大男人身上顿了顿,接着他又把头伸回喷洒而下的水幕中,似乎被某种生理痛苦碾压折磨着。
青年沉重地呼吸。
“我可能是过敏。过敏了。那种新药里头的东西……”
“你应该只是不适应。你碰过的太少。”
“我……操,”青年坐在地上,重重抹去眼眶旁积蓄的凉水,他的鼻尖和脸颊都被冻成红色,“我干什么要——”
“就算我们不卖,也得知道那些是什么。霁不是在针对你。”
“霁哥就是在玩我。”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如磐石般漠然。
最后仍然没有一丝情感地开口道:“我打电话叫霾过来照顾你。”
“别,别。”青年摆摆手,转过身去,手肘支在滑溜溜的浴缸壁上,打了一次滑,“霾又会嘲笑我。”
“她不会。”
“她会的。她瞧不起我——瞧不起我这幅半吊子的样子。”
男人再次沉默。
青年在水下淋着,过了很久,久到他担心青年会不会已经昏过去,才慢慢伸手拧闭水龙头。青年转过身时,口气和缓地说:“七叔,我饿了。”
“想吃什么?”
青年摇摇头。
“我去给你带点过来。”
这样说完,男人从毛巾架上取下干毛巾递给青年。
青年撑着浴缸壁站起来,接过毛巾,冲他笑了笑。
“七叔,小时候吃过你炒的蛏子,想吃。”
“那不好弄。到下午就买不到新鲜的。”
青年笑出了声。
“算了,七叔,待会儿霁哥就要嫌我拖住你了。新药的事你们在和那边谈,我帮不上什么忙……再说,我是跟着七叔学,不是让七叔照顾我。”
男人朝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像是想要摸一摸青年湿漉漉的头发,最后只是放到他肩上拍了拍。像是不能再像对待孩童一样对待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
“你可以走你想让霾走的路。”
“我不行。”青年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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