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突然越来越慢，赵姻惊讶，扭头问他，“封弈，怎么了？”
封弈正盯着油表，转头对上她的眼睛，“没油了。”
出来时他已经看到油剩不多了，但急着找她，总不能先加个油再去。
“早知道就多买几辆车了。”
赵姻正在想怎么办，突然听到他这句话，一下子哽住，“封弈，你......”
“你钱好多哦......”
啊！她说了什么？？
赵姻心里一阵尴尬，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又乱说话！
她假装若无其事直接跳过话题，“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天快黑了。”
封弈看她一脸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轻笑一声，“我确实钱很多。”
他眼睛微眯了一下，轻声说，“以后会更多。”
赵姻怔住，夕阳散入他黑色的瞳孔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红色光芒。
这一刻，她再度从他身上看到了那种属于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志薄云霄。
她唇角勾起，颊边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嗯，我相信。”
封弈眼睫扇动了一下，缓缓露出笑容。
“封弈，可以听音乐吗？”刚刚封弈已经给人打了电话，此刻在车里这样的密闭空间独处，待久了赵姻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封弈倒是很自在，随意靠着椅背，指尖轻敲着方向盘，闻言他问，“听什么音乐？”
赵姻想了想，“旋律好听一点的吧？”
封弈眼皮微抬，“够抽象的。”
赵姻默了一下，“都可以？”她现在脑子有点发懵。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样安静的和他单独坐在车里，她感觉脑子转的都迟钝了。
封弈点了几下，音乐声在车内响起。
高亢、又透着哀戚的音乐响彻整个车内，并渐渐扩散开来。赵姻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是苏格兰风笛？”赵姻心里阵阵无语，这荒郊野外的，天还黑漆漆的。他干嘛放首哀乐？！
“不知道。”封弈听着这嘹亮的声音皱了下眉，“我随便点的。”
歌曲又到婉转之处，猛地高亢的响了一声，赵姻缩缩胳膊，“这种乐器和唢呐有点像，多数时候用来配勇敢主题的歌，有时候，也用来吹哀乐。”
“这首歌，看来就是了。”
赵姻抬手正要关掉，突然前方打过来两束灯光，赵姻抬手捂住眼睛。
前面的车灯关闭，一个男生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封弈也打开车门下车，赵姻关掉音乐也下了车。
“我说封哥，你这黑漆麻糊的荒郊野外放首哀乐干嘛？我开车开的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遭差点没给我吓死，要不是看你定位在这边我早掉头跑了！”
“结果这乐声，嘿，还越来越大！幸好我硬着头皮开过来了，不然你就等着露宿野外吧！”
赵姻听到他的话，笑了一声，男生转头，愣了一下，“呃，你好。”
他转头惊诧的看封弈，眼神示意他，什么情况？
封弈淡淡瞥了他一眼，看向赵姻，“他叫贺子真，你应该听过，也是一中的。”
一听这个名字赵姻就知道是谁了，他们学校常年第二的学霸。赵姻虽然没见过本人，但名字还是听过的。
她借着车内照出的灯光暗自打量，男生个子也很高，和封弈差不多，黑短发。五官......在封弈的对比下，只能算是清秀吧。但给人的感觉挺舒服的看着没有太多距离感。
赵姻礼貌的浅笑，“你好，我叫赵姻，以前和封弈在一个班。”
贺子真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哦哦，我听过你的名字，你高考的时候超长发挥，都成一中的传奇了呢！”
一旁静立着的封弈闻言挑眉，“传奇？”
赵姻对上他的视线，有些羞涩，连忙否认，“没有啦，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刚好高考运气好。”
贺子真感慨，“有时候运气这东西也真很重要。和我们一块那个，尤五，常年老六，你应该知道，他就高考去的时候被车撞了，你说这什么破运气，唉。”
赵姻倒是看到班群里有人说过，她正想安慰几句。
封弈问贺子真，“油呢？”
贺子真转身上车去给他取，转身一瞬间，他突然注意到——
赵姻披着的，那是封哥的衣服吧？！
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真的是！
这时在草丛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中，他听到他家不解风情的封哥说，“你先上车吧，风太大了，车上暖些。”
然后他就瞧见赵姻把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他，然后封哥——
穿上了！
贺子真一脸恍惚，憋着满腹疑惑好奇八卦从车上提出一桶油。
看着封弈给车加油，他站在一旁，想问吧，又不知道是不是时候问。
封弈瞥见他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么，把桶递给他，淡声说，“别多想，走吧。”
开车回到公寓已经快九点了，赵姻再次和他道谢，下车后正要关上车门时，听到他说，“以后离那些男生远点。”
赵姻愣了一下，本能的点点头。
看着车开走后她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点头啊？
现在他不会真的以为她跟很多男生有接触吧？！
怀着复杂不安的心情，赵姻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