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还带着满满的嫌弃。
秦酥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真是不才,我还有两个月才成年呢。
秦酥屏息叹了口气,声音尽量放小,她不想让李然知道自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然的话,双方都会有些尴尬吧。
秦酥默默等待着,打算李然走后再回去。
“嗡嗡嗡。”
雨滴拍打着玻璃,手机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梯间十分刺耳。
秦酥眉头微微拧起来,划了接听键——
“酥酥,你去哪儿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妈妈连梦的声音传来,秦酥不自觉的抬头,李然顺着楼梯台阶走下来,她低着头看过来,眼中带着点震惊。
秦酥抿了抿唇,知道她刚才在这里偷听的事情瞒不住了,她敛了眉眼,凑近手机,乖乖回:“妈妈,我这就回去。”
说完她挂断电话,李然已经站在距拐角两级台阶之上。
她看着秦酥,秦酥也望着她,微微低了头打招呼:“李然阿姨好。”
李然脸上的惊疑还在,但是听到秦酥这么喊她,连忙换上笑:“酥酥啊,你怎么在这里?”
她稍微犹豫了下,又故作随意的加了句:“你很早就在这里了吗?”
秦酥望向女人藏在金框眼镜后面睿智知性的眼,默了两秒,弯了眉眼说:“不呀阿姨,我刚从楼下上来,走到拐角的地方我妈妈就来了电话,我停下来接电话,然后就遇到了您。”
秦酥从来没想过自己说谎能说得这么驾轻就熟,心里有那么丝隐隐的不忍,但是想到如果李然知道了她刚才听到了他们的通话,场面应该会比现在尴尬很多倍吧。
李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正好,我们一起回房间吧。”
说完秦酥跟着李然朝宴会厅走去。
与此同时,清北大学走廊里男人轻倚栏杆,将手机装进裤兜。
他整张脸隐在阴影里,却依稀可辨难掩的清俊。
他插兜朝实验室的方向走去,目光微微垂着,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嗤了一声,清冷的调子缓缓响起——
“真当我这儿是托儿所了?”
*
宴会厅里。
“哎,当年我应该跟着老秦一起下海经商的,说不定现在也身家千亿了。”
“老季,如果你愿意,现在扔了清北大学哲学系教授的身份,跟我一起做生意也不晚。”
秦酥和李然走进来时,饭桌上恰好响起长辈们爽朗的笑声。
“酥酥,快坐过来。”爸爸秦斯年看到秦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因为喝了酒,脸上还带着点红晕。
连梦也抿着唇,温柔看着她。
秦酥拉开椅子,乖顺的坐在爸妈中间。
对面是刚坐下的李然,李然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灰马甲,看起来极其严谨正派的中年男人,叫季培林,是李然的丈夫。
“儿子怎么说?”季培林推了推眼镜,凑近李然问。
听到这个问话,李然先不着痕迹的看了秦酥一眼,才对连梦和秦斯年不好意思的说:“这孩子又在忙项目,说是过不来。”
这话说完,宴会厅里有片刻的沉默,季培林脸上有些不好看。
连梦率先开了口:“啊,没关系,我和老秦早就知道你俩的儿子很优秀,人家虽然只比酥酥大一岁,听说现在已经是清北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研究院的研究生了,而且还师从现今国内最顶尖的教授何洪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
连梦稍微一顿,“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现在记忆力不太好了,明明听你们说了,就又忘了。”
李然闻言,笑着要回:“叫季——”
后面的字没说出来,却被季培林无意的感叹打断:“唉,儿子大了,我是一点都管不了了。我真羡慕你老秦,有这么个漂亮又听话的姑娘。”
漂亮听话,这是从小到大,所有长辈见到秦酥时说的统一的话。
秦酥只觉得心里有点什么东西压着,闷闷的很不好受。
“老季你过分了啊,儿子那么优秀,还说这种话。”爸爸秦斯年笑着回。
季培林轻哼一声,脸上带了丝骄傲:“那小子就是随了我的高智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饭桌上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寒暄,还有双方父母对对方孩子的相互吹捧。
秦酥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忽然想起那个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掉父母的男人,虽然那人对她似乎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不得不说他还蛮酷的。
秦酥低下头默默随手抓起手边的杯子,打算喝一口水缓缓情绪,只是水杯没送到嘴边,胳膊就被强制拽住。
“酥酥,你怎么能喝酒呢?”
秦酥脊背僵了一下,才抬起头,连梦正严厉望着她,原本的优雅不复存在,只有一张严厉的脸放大在面前,让秦酥觉得恐惧。
秦酥这才想起来看了看手里的杯子。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鲜红刺目的酒浆,在光影里摇曳招摇。
红酒?
......是什么味道?
秦酥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连梦已经皱着精致的眉,叫来了服务生。
随后一杯热牛奶替换了秦酥手中的红酒。
连梦这才拽着秦酥的手,语重心长的开了口:“酥酥,你现在还小,喝酒对身体不好。而且,酒精麻痹大脑,你学的是人工智能,高精尖的专业,脑袋要时刻保持清醒才能把研究做到极致,所以更不能喝酒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