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在前来消遣放松的男女中,我低垂头颅,指甲掐着掌心的寂寥气息引起了来往侍者的注意。
他一手端着托盘,恭敬立在我身侧低声询问,紧接着云旖发现也大声叫起了我的名字。
骑虎难下大概是我现在的处境。
“一杯马提尼,送到那号桌,谢谢。”
鲜少饮酒的我,突然很想把自己灌醉。
卡座呈扇形,坐六七个人绰绰有余,绯红色的皮质配着琥珀色的实木圆桌,格调不甚高雅,胜在符合酒馆和头顶昏黄灯光的定位。
所有的自然光源都被人为遮挡,即使外界只能算作黄昏,这里已然有了放松夜晚的雏形。
云旖坐在我与纪随流的中间,她的眼前放置着各式各样开封的洋酒,以及几种流光溢彩的饮酒杯,由于消费足够高昂,老板还免费赠送了一个果盘。
“我都十九岁了,我爸还把我当成孩子似的,好不容易出来几天没有保镖跟着,我可以好好放松了。”
云旖用牙签插起一块西瓜放入口中,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感叹,“还要谢谢小纪哥哥,否则爸爸不会同意不派保镖跟着的。”
“我和小流认识这么久,他的朋友或多或少我都见过。”我歪了下脑袋,笑吟吟问道“小旖你是刚从国外回来吗,还是?”
“是呀,我妈妈和小纪哥哥的妈妈是大学时候的好闺蜜。”云旖吐了吐舌头,“我上头还有个哥哥,相差好几岁,我妈妈生我那会儿出了很多血,差点难产一尸两命,我生下来体质很弱,所以我家里人都很紧张我。”
“那现在还好吗?”
我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先前预点的马提尼到桌,“如果身体不好的话,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
洁净的鸡尾酒在光线映照下,呈现出靡冽的透明澄黄,酒底沉浮着寒气十足的冰块,杯壁上斜插着一片新鲜的黄柠檬。
令我莫名想到纪随流的眼睛,冰冷的、纯粹的、淡泊的,入喉才知后劲十足的辛辣。
“好多啦,我从七八岁就跟着老师学瑜伽还有舞蹈,现在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了,说不定姐姐你的体力还没我好哦。”
云旖拿肩膀贴着我,随手拎起一瓶外观银黑色较有设计感的洋酒,眯起双眼含了一小口进嘴里,“好冰好冰……”
若有若无的关注投射在云旖身上,我借着视觉死角冷冷瞪着纪随流,他毫不在意地放纵自己的关心,视我为无物的态度让我心里泛起一阵酸苦。
“我觉得小流还在生我的气,你看他整个下午话都不肯跟我说。”
我故意提起纪随流。
“怎么会?小纪哥哥虽然话少,但人很温柔呀。”
相隔两层布料靠在肩头的温度骤然离去,我抬眼一看,云旖又像小动物似的紧紧挨着纪随流的手臂,还翘起唇角天真无邪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