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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多久,凌止心如死灰站起身,宣告他的地板抢救失败,又得叫人来修理了。
他逝去的钱包啊——
怀着心痛的情绪看去,却发现那鬼轻咬下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凌止没有忽略他刚那声抱歉,只得哀叹着摆摆手。
「没事,就当重新装潢了。」
虽然能够不在意地板阵亡的事,但让黑血这样流下去也不是办法。
「对了,你还没说名字呢。」凌止想起刚才中断的话题,很快就把房子受损这件事抛在脑後。
他现在挺激动的,这还是第一个啥也没干就自己送上门的房客,省心得让人落泪。
想当初为了拐走各方大佬,时间长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真正拐人之前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大佬们个个都是人精,每次结束後凌止都觉得大脑细胞至少死一半,人也衰老了十岁。
这样继续死下去,他的大脑迟早退化成石头。
名……字?厉鬼想了很久,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容瑾。」
「容瑾?真是个好名字。」凌止笑眯眯地在心中打下"容大佬"的标签,很快又问出下一个问题,「你怎麽直接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没答应呢。」
毕竟这位大佬离开的时候可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对他的邀请表达赞同。
容瑾慢慢点头,接着又摇头,「你已经……邀请……我了。」
「我……想来……的。」
「答应……你之後……就来了。」
它皱起眉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说话断断续续的语句,忽然朝着凌止伸出手,示意他握着,看着面前这只白得像是会发光的手,凌止思考了一秒钟,果断握了上去。
一晃神,凌止来到熟悉的黑色空间,「这是我的领域。」同样出现在这的容瑾开口解释,它的声音虽然仍模糊,但不再破碎。
虽然过往事件里有八成的受害者都是被厉鬼拖入领域中残忍杀害,凌止彷佛意识不到自己进到怎样危险的空间,神情依旧十分轻松。
「这样啊,别让我在这待太久就行。」
他是真不知道这里的危险性吗?怎麽可能,只是要让反派大佬愿意信任自己,就必须有置身险境的觉悟。
容瑾看着满脸笑容的凌止,目光起了点波澜,它静默片刻,开口提起另一件事,「你是不是要去病院调查?」
确实没错,虽然本体已经打包上门了,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凌止琢磨着这位大佬的想法,「是啊,难道你不想让我去?」
容瑾摇摇头,「那里很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危险?凌止眨了眨眼,眼中飞快掠过思索,能让反派大佬说危险的地方,看来确实有点古怪,恐怕不是单纯的废弃病院和鬼气那麽简单。
不过他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毛头,这点事哪难得倒他凌止,他笑着应了下来。
「哦,对了……」
凌止忽然凑过去,容瑾没想到他突然靠这麽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一双眼微微睁大。
「围着这个。」不知从哪拿出一条米色的脖围给容瑾戴上,遮住颈部狰狞的伤口,他在上面加了点小法术,能止住黑血继续流出。
现在容瑾彻底像是个大学生了,除了脸色苍白些,几乎和活着时没什麽区别。
容瑾在原地愣了很久,下意识伸手触摸那条脖围,柔软的触感鲜明,和身上的毛衣特别搭,耳侧微长的黑发落在脖围,像是某位面容忧郁英俊的美术家。
它轻声说着,「谢谢。」
原本容瑾确实想过,要永远把凌止留在领域里,让他陪着自己,它已经孤独太久太久了,凌止就像驱散所有阴霾的太阳,轻而易举闯入视线,占据全副心神,它想抓着他,牢牢抓紧不放。
在情感生出之前,最先出现的是欲望。
占有欲。
一个孤魂野鬼,怎麽会有崇高的感情呢?不过都是险恶欲望罢了,容瑾一遍遍用目光描绘着凌止的外型,他似有所觉,偏头笑着看了过来。
「走啊。」
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碎它所有不堪念头。容瑾慢慢点了下头,与凌止并肩而行,「嗯,走吧。」
他们一起走出领域,迎向外头真正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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