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池来过几次他的家了,对这里十分熟悉,当他坐在客厅里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怎么就这么顺从地跟了上来。
严征方才到了楼下,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概是见四周没人,本性完全暴露了出来,抓着他说道:“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
宿池刚想挣开他,又听他道:“我应该是醉了,我要是足够清醒,怎么都该装醉趁机跟你亲近一下。池池,我只是想多和你呆一会儿而已,来都来了,不如上去坐坐吧。”
宿池快被他绕晕了,大概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软的语气,心里的防线塌了一块儿,便稀里糊涂地上了楼。
谁知道这人也不说话,帮他倒了杯水,就一直看着他,宿池这回真的有点相信他是醉了,刚刚靠近的时候分明闻到了他身上一股酒味,即便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但怎么看也都不像清醒的样子。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严征直截了当回道:“我没有未婚妻,那天她只是正巧来看我而已,她以为你先出轨,所以才这么说的。”
宿池愣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严征口中的“她”是谁,但还未来得及深究他话中的含义,严征已经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我以为你和你弟弟在一起了,当时很生气,所以才跟她说了这件事。而且,我告诉她你是我的男朋友。”
最后那个词像是在舌尖上绕了两圈才吐出来,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珍视意味来。
“什……什么?”宿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有点困惑,“男朋友?”
怎么可能?他不只是包养的一个情人吗,怎么就上升到男朋友了?
宿池跟了严征两年多,一直明白自己的位置,不敢多要求什么,再加上经纪人老跟他念叨,他便更加不敢逾距了,唯恐哪天触了金主的底线,直接把他甩了。
本来现在这些也都不重要了,但严征忽然跟他说,他把自己当成男朋友?
“我都想把你带回家见家长了。”严征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沉寂,“结果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
宿池拽着自己的衣角擦了把掌心的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他那天跟剧组一起吃饭,结果喝多了酒后乱性,第二天就被严征抓了回去关在家里,很多事情发生得太急没能细想,他当时又被软禁,心里既惶恐又低落,哪还顾得上其他。
如果他是严征的话……应该也会很生气吧。
宿池一时无言,严征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滚烫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指,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他条件反射地一激灵。那热度顿时把他脑中的想法冲散了,宿池忽然想到他在公共场合都能毫无顾忌地把他拖入隔间做那种事,现在两人单独相处岂不是更危险,忽然后悔自己冲动答应了他。
严征却忽然笑了出来,低头用唇碰了碰他的指尖,一根一根地吻着,“我很开心,你现在还没有排斥我。”
“对不起。”他又说道:“我希望我现在补救还不晚,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开始追求你,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合约束缚了,你也不用再顾忌我的喜好。”
宿池感受到手指上濡湿的气息,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觉得严征脑子坏掉了,原本以为自己那天在严征眼皮子底下跑掉,他怎么都该心生怨恨。严征能够折磨一个人的方法多了去了,他都想好了,如果严征要追究合同的违约金,他就多接一些通告努力还上,如果再把他抓回去……那他拼尽力气也要反抗,怎么都不能变成一个只受欲望驱使的禁脔。
但是,他现在竟然说他要追求自己……
宿池大脑陷入混乱,他想着这不会又是严征迷惑他的陷阱吧,但自己什么都没有,迷惑他做什么呢?
他觉得今晚的严征与以往不大一样,像是撇去了那层虚华的外表,变得热烈又直白,都说酒后会展现人最真实的一面,他是真心这样想的么。
宿池深吸了一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我知道了。”
“好。”严征没有为难他,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被酒精麻痹过的大脑还留着几分克制,提议道:“现在很晚了,你就在我这里睡吧,我可以去睡次卧。”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主卧留给他了。
“不用了。”宿池想到他每次来到这里在那张床上和严征交缠的画面,热气就直直地冲到头顶,“我去睡次卧吧。”
客房在严征的房间对面,装修精简又温馨,宿池趴在床上揉了把脑袋,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这里一看就是提前收拾过的模样,连被子都给他整整齐齐地铺好了。严征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平时肯定用不上,想也知道是早有预谋。
他懊恼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为刚刚严征说的话而心乱不已。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表白,让他措手不及。一面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一面又暗暗地想着,或许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严征这种人,家世和样貌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看上他呢?
他想到那些贵公子们
', ' ')('的游戏,害怕自己落入的是一个圈套,但又知道严征不是那样的人,正因为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才倾向于相信他说的话。
宿池这晚压根没怎么睡,第二天一早就起了,他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敲了敲严征房间的门,听到一声“进来”便直接推门而入。
他原本打算打个招呼就走的,看到房内的景象忽然卡了壳。
严征正在换衣服,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又迷人,但宿池此刻完全被他背上交错的伤疤吸引了,大部分已经结痂,有几处已经脱落,露出里面长出的新肉来。
这么大面积的伤,活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他套上衣服遮住了背部的伤痕,转头看到宿池愣在门口,问道:“怎么了?”
宿池回过神来,“我来跟你说一声,我准备走了。”
“你想走随时都可以,不用告诉我。”严征笑了笑,边对着镜子给自己系上领带,“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现在正好,要不我干脆送你一程。”
“我可以自己去公司。”宿池又看了他两眼,心里觉得自己不该好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背上……是怎么回事?”
“被我爷爷打的,老头子八十多岁了手劲还是不小。”严征没有避着他,轻松道:“一点小伤,没什么关系,我是犯了错被惩罚的,多少也算心甘情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