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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浮生照例往刘备府上给糜夫人请脉,入了刘府,转过前院,便到了糜夫人居住的小院。
正要往院子里走,忽见前方腊梅树下立着一人,正愣愣地盯着前方。
浮生仔细一瞧,原来是甘夫人,忙欲上前同她打招呼,忽然听到一阵轻柔的笑声,于是转眸去瞧,原来糜夫人正在不远处的竹亭里同刘备说话。似乎聊到了比较开心的话题,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俨然一副夫妻和睦恩爱的情景。
浮生恍然大悟,原来甘夫人一直看的是这个!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甘夫人转回头,看见浮生背着药箱缓步而来,什么话也没说,便扭头折进旁边的一条小路,顺着假山往前院去了。
“甘——”浮生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甘夫人便已走远,于是一头雾水地摇摇头,背着药箱到了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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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凝眸望着浮生专心致志地帮糜夫人请脉,轻笑道:“这些日子,多亏阿妹悉心照料,糜夫人和腹中的孩儿才会如此健康!”
浮生转眸看他,笑道:“都是托了主公的福!”
糜夫人爱怜地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叹道:“只盼着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
浮生只觉这话有些不大吉利,忙道:“糜夫人只管放心,有浮生在,这个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刘备轻轻揽住糜夫人,柔声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男孩,就是我的嫡子,将来就让他来继承我的基业,如果是女孩儿,我必视她做掌上明珠,等她长大了,为她寻一门儿好亲事!”
糜夫人轻轻靠在刘备胸前,眸子里带着恬静的笑意,道:“夫君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妾并不奢望他能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
刘备点头,不由悄悄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浮生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抬眸看一眼两人,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淡淡的感动。所谓患难之中见真情,这夫妇两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直恩爱如初,就是后来刘备又纳了甘夫人,也丝毫未影响两人的感情。
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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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了刘备与糜夫人,浮生背着药箱往园外走,忽然树丛中闪出一个小丫头,截住了她的去路。
浮生认出正是甘夫人身旁的使唤丫头,不由心生疑惑。
那小丫头瞄一眼四周无人,方对浮生道:“姑娘,甘夫人有请!”
浮生一愣,奇道:“甘夫人唤我何事?”
那小丫头道:“姑娘到了便知。”说着,便自顾自在前面引路。
浮生只得跟着她一路向前,转进了甘夫人居住的院子。
小丫头打开帘子,浮生闪身跨过门槛儿。
甘夫人正端坐在矮桌后面,见浮生进来,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席子。
浮生纳闷儿地在旁边儿坐下,道:“甘夫人找我何事儿?”想起之前在腊梅树前的偶遇,浮生心中便莫名有些别扭,怎地方才那般冷淡,这会儿又能笑盈盈对她?
当她很傻很好糊弄么?
甘夫人宛若没看到浮生脸上的不悦一般,挑起兰指按一按鬓角,笑道:“糜夫人的身子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浮生不想她会问起糜夫人,道:“糜夫人一切安好!”
“那就好,”甘夫人目光略略藏着些许尴尬,顿了顿,突然又道:“但不知糜夫人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浮生猛然抬眸,心中登时多了一丝警惕,道:“糜夫人问这个做什么?”历来世家大族里人多心思多,明争暗斗的事儿总也少不了,这甘夫人不问孩子健不健康,只问是男是女,分明有计较在里边儿。
甘夫人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滞了滞,道:“只是随便问问!”
浮生凝眸审视着甘夫人,也不知打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觉得这个甘夫人,远不似糜夫人那般待人亲切坦诚,好像她心里藏了很多的事儿,跟谁都隔着一层隔阂。
“孩子是男是女,浮生不敢胡乱揣测!”
甘夫人的脸色不由暗了暗,“你难道对我有所顾忌?”
“没,没有,”浮生连忙陪笑,道:“不是甘夫人想的那样儿,只是这孩子是男是女,必须生下来才能确定,未出生之前,如何能判得出来?”她可不是b超仪,怎么可能断得出孩子是男是女。
甘夫人一脸怀疑,“你上回判阿斗便判得十分准确,这次也一定行!”
浮生一愣,突然意识到还真是她自个儿给自个儿挖了个坑,不过上次可是因为有‘先见之明’,这回她哪里料的准?何况就算她料得准,哪能随随便便告诉这位看上去有点儿居心叵测的甘夫人?
不过什么都不说好像也不大好,万一这甘夫人胡思乱想,做出什么对糜夫人不利之事,可如何是好?
浮生在心里默默计较半天,目光突然贼贼一转,笑道:“糜夫人怀的很有可能是女孩儿——”
甘夫人眸色一亮,追问道:“我要的是肯定!”
浮生一愣,忙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心里却道:这甘夫人果然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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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天气依旧十分寒冷。浮生悄然立在将军府外,冻得瑟瑟发抖,她几次想上前扣动门上的铁环,可是脚步抬了又抬,终是没有勇气向前。
浮生轻叹一口气,也不知何时开始,竟与关二爷别扭成了这个样子。
“叶姑娘?”
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浮生转身,见张飞长身而立,一身银色铠甲,正挑眉倨傲地看着她。
浮生福身行礼,道:“张将军!”到了新野之后,几乎很少看到张飞身着铠甲,浮生心中不由有些讶异,不知是不是战事又起。
张飞缓步上前,在浮生跟前站定,侧眸打量她一眼,轻哼道:“劝姑娘最好离我二哥远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