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什么都没做,就算主子有些不同,他也不该断出主子是要走啊?”
“那他口中的‘不会改变主意了’是在说什么?”
盈袖紧紧地攥着手,摇头。她不知道,她也心慌。
昭昭就更是。
“若不然,若不然先不走了,以后,以后再说吧。”
她还是更在乎命,这要让魏临初知道她企图瞒天过海,假死欺骗他,还有活路么?
还是命更重要。
盈袖道:“主子且别急,左右时间还早,就是要走,也得深夜行动,容属下禀报姜皇。”
昭昭点了点头。
此番假死出逃,她全靠他们。如若凭她自己,她连太子府的大门都出不了。她与那萧承璟虽然不熟,但他毕竟是一国之主,眼下要走,她只能信任对方。
盈袖应声,而后便去了。
昭昭不知她与他是靠什么联络,只知道一个时辰而已,那盈袖便带回了消息。
“他怎么说?”
“吾主说一切照常。”
“啊?”
昭昭意外,极其意外,这一个多时辰她心中猜了结果,想那姜皇多半会改变计划,至少会要缓一缓,一切从长计议,过几日再说。
但眼下……
“我,我不,我,我怕。”
昭昭摇头否了。她不干了。
盈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主子不可!主子要相信陛下,陛下说可,便一定可的。”
“那你和我说说怎么个可法?太子的话不明白清楚么?他就是不知道全部,也一定是有了什么察觉了,按计划行事岂不是往刀口上撞?”
“不,主子要这般想,是我们心中有鬼,才想魏临初是参透了这些,但仔细想来,却是也不一定。他并没有理由不是,总归主子要信任陛下,陛下说今日是唯一的机会,万无一失!”
“……!!”
昭昭未语。她不清楚姜皇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么自信,这时听盈袖又道:“主子,陛下那么爱主子,断不会伤害主子,更不会把主子往火坑推呀!但凡有一丝的不确定,陛下都不会做,他肯定便是这事真的会万无一失。”
昭昭还是不说话,事实上她不大爱听盈袖与她说姜皇爱她之事。
许久,小姑娘方才开口,“我想想,亥时之前会告诉你决定。”
盈袖应声,本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昭昭进了卧房,瞧着是什么都不想听了,也便没说。眼下说再多都是无用,还是得她自己想明白,自己做决定。
思及此,盈袖便没跟进去。
事实上,此时,她心中也没把握,但她信任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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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坐在床上想了许久许久。她想走是肯定的,但是怕也是肯定的,眼下唯一的底儿是那姜皇的决定,姜皇的信心。
除了信任他们,她别无选择。
而萧承璟也确实没有骗她的必要和理由。既然那两个男人都是重生的,或许萧承璟比她更了解魏临初?魏临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又或者这其中有着什么她看不透的地方?
昭昭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从来没有思索过这么繁琐麻烦的问题。
小姑娘冥思苦想了一个时辰,想起娆儿那句“富贵险中求”,眼下她是“欢悦险中求”,想到此,昭昭心一横,做了决定。
“珠儿!”
是的,她决定赌一次!
盈袖重重地点头。
是夜,昭昭早早地换好了衣服,房中的一切都未带。她什么都未拿,生平也是第一次这般决绝。
二更一过,她便在盈袖的指使下,颤着心,也是铁了心,跟着她逃离了毓秀居……
第62章
一切比昭昭想的顺利的多。
夜很静, 偶尔有风,卷着树上的残叶,飘零而下, 昭昭从未这么晚出来过,也从未做过什么坏事,此时小脸儿煞白。她胆子小,心中自然是怕的。
但自决心要走之后, 她没动摇过。
魏临初近来对她是好了,但即便如此, 她也不能装着不知道他来日要灭吕国。她只消一看到他, 就能想起他想杀她父母之事。
虽然此事尚未成真, 但魏临初恨萧承璟, 瞧着势必是要让他破国, 要和萧承璟战场相见。
吕国依附姜国,破姜国得先占领吕国。她是多大的心呢,还能跟他同床共枕,还能取悦他。
她“死”了,消失了,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来日要是真打起来了,她再想办法逃命吧。
盈袖带她走的是最最隐蔽的一条路, 通向的是太子府最偏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