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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

宋轻沉的兜中有东西在震。

声音很小,贴在她的大腿上,隔着一层薄薄的校裤,手机的位置隐隐发热,拉扯着她的裤兜往下坠。

她身体骤僵。

不想去看。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裤兜这么沉,手机不似手机,是铅块,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手机还在震。

宋轻沉指尖颤抖,寸寸往下,手指伸进校服裤兜,又拿出来。

解锁后,视线中明晃晃的出现一条微信消息。

【撤诉吧,放过蒋乔】

手机压着手指,又沉又疼,快要拿不住。

心底高高垒起的砖墙在坍塌,她狠狠的咬住下唇,眼前隐隐模糊。

偏偏姜彻的声音还在继续。

像是要击溃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说,“蒋乔,你错了,我不喜欢她。”

“而是垂怜。”

“那个小结巴,看她可怜,跟她玩玩。”

像魔音灌耳。

后面的话,宋轻沉听不见了。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荒杂,阵乱的尖鸣席卷而上,酸涩的潮涌沸腾翻滚,一瞬间淹没了她的思域。

手指不受控制的卸力,姜彻赔偿给她的那个黑色雨伞摔在了地面上。

啪嗒。

安静的走廊中仅剩下雨伞的声音。

房间内,两个人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姜彻警觉的拉开门,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宋轻沉。

她瘦瘦白白一个,原本凌乱的头发因为沾了一点雨水而软趴趴的裹贴在脸上,淅淅沥沥的往胸口处滴水,很快濡湿肩头一小片,透出白皙漂亮的肩颈线。

裤脚高高的卷起,脚踝沾染着湿潮的水滴,顺着笔直的小腿往下淌,有多狼狈,就有多漂亮脆弱。

眼镜也被摘下来了,挂在自己的胸前,宋轻沉抬头,杏仁一般的双眸湿润又明亮,藏着丝丝绒绒的潮气。

他面色骤变,“你……”

万马齐喑,嘈杂的雨声瞬间消音,仅剩下她一个人轻哑的低问。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是吗?”

姜彻的眸光很暗,像是万千昏暗集聚于此,他唇角微动,不轻不重的吐出一个音。

“对。”

扑通。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你的所做所为,都是怜悯。”

姜彻退后一步,离开蒋乔,躲开宋轻沉炙热的视线,低下头。

他蠕动唇角,没有回应。

默认了。

扑通。

瞬间,仿佛有一只手揪紧了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涩意慌乱回流,覆盖她全身。

一丝泣音从她的唇角边缘溢出来。

“算了。”

恍惚间,宋轻沉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场面。

千人喧嚣的公益舞台上,少年沉浸自我的举起话筒,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下方,狂野的甩开外套,发出清晰又沙哑的高音。

像嘶鸣,像咆哮,像抗争命运不公,也像针对弱小者的垂怜。

垂怜。

从姜彻在舞台上漫不经心的与她对视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之间绝不平等。

她曾视他为长夜漫漫中的一点星光,而他只把她当做万千众人里的一粒蜉蝣。

她惶惶抬头,目光顺着他的脸颊飘向窗外,那里还在滴雨。

“我父亲曾经告诉我,要懂得感恩。感谢那些曾经,给予过你帮助、力量的人。”

“所以,我才在你初中最、最颓丧的时候,给你写下了那句词。”

“被你拯救的每朵浪花都能,溯流而上。”

姜彻骤然眯起眼睛,灼灼眸光近乎震惊,盯着她,“原来那是你……”

她哀戚一笑,“是谁也不重要了。”

“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并不喜欢,我的自来卷。”

“它很乱,也,蓬蓬的,总会有男生过来,摸来摸去。”

“但自从那天你说它很可爱后,我就,一直没有剪过。”

她手指一动,在帆布袋中胡乱的摸索,摸出来一把剪刀。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可爱只是你的话术。”

姜彻面色大变,上前一步,“宋轻沉!”

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却只摸到一抹空气。

宋轻沉一步步的后退,直到背脊快要顶到墙壁,冰凉的墙面温度顺着身体传到四肢百骸。

她退无可退。

猛然咬牙,抓起自己两边快要长到肩膀的头发,分成两绺。

咔嚓。

一下,两下。

乌黑的头发随着她手上用力而往下飘落,她的手中捻着一缕、两缕,在他森寒的目光中一步步往前走,一股脑的摔在他的身上。

碎发乌黑,在室内灯光中隐约反光,零散地挂在了他的校服衬衫上,一片黑亮,像遥远的极夜过去,终于见到了光。

宋轻沉的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她咬着颤抖的下唇,一字一顿的告诉他。

“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以后,也不用再编瞎话哄骗任何人了。”

“而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说完,她停也不停,转身就往外走。

雨伞、作文纸都被摔在瓷砖地面上。

身后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不理,穿过两边白墙壁的走廊,瓷砖地上映着她孤凉的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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