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听到有趣,眼前一亮瞧着他好奇道。
九千岁摸索着手上的扳指,娓娓道:“渭水发难,朝廷当初拨了五十万两赈灾,没想到灾民们依旧流离失所,竟然辗转逃难到了山西,幸得被守关将士拦下,否则若是冲到帝都,冲撞圣威,后果不堪设想。
臣审查才发现,那赈灾的被褥里面装得竟是杂草,口粮更是将精米换成了红薯和糙粮,且发给百姓的物资大多缺斤少两,许多人饥寒交迫,生生冻死。”
小皇帝听到这消息眼睛瞪得老大,惊讶道:“还有这种事情?那钱都到哪去了?”
“自然是被赈灾的巡抚贪污了。臣见他居然藐视圣上御旨,心存歹念,私自扣押朝廷赈灾物资,惹得天怒人怨,群愤并起。为平民心,便将他剥皮揎草挂于渭水河畔以示威慑。又从他家中抄出了两千两白银,想来是这些年贪污所得。
臣斗胆,将赃物换取米粮棉被,发放给灾民平复民怨,安定民心。如今天下百姓,皆称颂陛下圣明,万福无疆。”
小皇帝一听又是国家之事,挥了挥手有些烦躁,面露阴郁:“这些事情师傅做主就好不必禀报。朕这些日子听着这些事情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
他眉头又是一扬,兴奋道,“师傅你回来的正好,再过些日子北燕的使者就要到皇都了,朕听说他们那里的人不仅穿着打扮同咱们不同,而且生活习性也是天壤之别,骑术射箭更是拿手绝技。
朕倒想瞧瞧他们有多威风,师傅你这些日子多教教朕骑射,到时候正好春狩,朕非得杀杀他们的锐气不可!”
九千岁唇角轻勾轻声悠扬:“臣遵命。”
从金銮殿出来,回到司礼监,敬宝已经沏好了茶候着。见他回来,连忙上前取下他身后的披氅。
屋里生着银丝碳,很是暖和。九千岁脱了靴子慵懒的靠在小榻上,翻着手中的册子瞧了几眼便丢在一旁:“一个小小的六品知府胃口倒挺大。”
敬宝笑着献上茶,轻声道:“除了一千五百两用于赈灾,五百两充公外,剩下的小人都已经处理好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捧着一个漆木盒子走进来,垂首道:“都督,定北王府送来一套紫玉游鱼茶具。”
敬宝将漆盒打开,露出里面整齐的一套茶具,这是用整块紫玉雕琢而成,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瞧便价值不菲。
“定北王这是向都督明心孝敬呢。”
九千岁瞥了一眼,含着嘲弄:“老王爷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他翘着兰花指刮去浮茶,淡淡道:“赏你了。”
敬宝听到这话大喜,连忙笑着跪下行大礼谢恩。
“多谢都督赏赐。”
他虽然官小,但却跟着一尊金佛,只要在千岁爷身边,便是他指缝里露出来的一滴油,也够他快活半辈子了。这趟渭水赈灾还能捞个宝贝回来,当真是没白跑。
……
定北王府
沈乾这几日过得到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舒坦的几日,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她倒是有些感慨,做条富家咸鱼也不失为人生享受。
不过还未等她休息几天,便迎来了消息。
“春宴?”
“是啊。虽说是贤太妃借着宴会想帮淮南王挑选世子妃,但这次到底是以太后的名义,不好推脱。”
定北王妃笑道,“而且你这次回京也该去见见各家贵女公子。再过几个月你也便要及笄了,总不能养在深闺人不知吧。”
贤太妃……
沈乾想着小说里,贤太妃是淮南王妃的姑姑,自小便疼爱淮南王世子,也就是男主。淮南王世子按照原著的进度,明年便要成亲了,这么算来这次春宴大概便是挑中了未来妻子。
原著里淮南王世子的正妻是长公主的女儿,安阳郡主。
这位郡主自小便备受宠爱,骄纵跋扈惯了,对淮南王世子死心塌地,入府后没少欺负女主。可以说是女主前期宅斗的主要对手。
沈乾琢磨着,这次春宴去肯定是要去的。一来接触世家贵女,尽快熟悉帝都人情世故,获得人脉对她只有好处。
二来书里对这淮南王世子可是用尽了华丽的词藻,恨不得把所有美好词汇都堆在他身上,要说沈乾心里没有好奇那是骗人的。
书里对九千岁的外貌描写不过寥寥几笔,都如此摄人心魂,那备受亲妈夸赞的男主长相必定惊人。
谁不喜欢看美人呢?
几日之后便到了春宴的日子。
这次贤太妃为淮南王世子物色世子妃的消息早就明里暗里传到了各家的耳朵里,惹得帝都闺中小姐芳心暗动,少不得在行头置办上花些心思。
沈乾对这次穿着打扮倒是没太大讲究,任由着定北王妃给自己装扮。
早春尚凉,沈乾体寒畏冷,今日便穿了一身鹅黄娇柳紫金团绣裙,踩着一双白狐绒毛靴。
因她尚未及笄,只将头发撇梳成两个发髻,簪上小花,系了两个毛绒绒的团子,配着她一笑起来的小梨涡,显得格外娇俏。
马车缓缓朝皇城驶去,路上定北王妃再三向她叮嘱着宫里的事宜。
“你初回王府,许多事情还不清楚。只需记住,莫要多言,莫要出头。淮南王世子后院复杂,并非良人,爹娘并不如意,你只需在众人面前露个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