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鸿同怜妃有染是她亲眼所见,此话为真,如果九千岁查一定能知晓猫腻。
那么诸葛鸿同怜妃到底说了什么便不重要了。
除了她也没人再知道。
上位者对自己的地位一向看得最重,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他的权势,这几句莫须有的话就足够九千岁起疑心。
只要九千岁顺势查下去,一定能查到诸葛鸿的谋逆之举,只会更加坐实了她话里的真实性。
沈乾知晓,经此一夜,她同诸葛鸿是彻底对立了。
诸葛鸿派鎏金来摆明了是要杀她灭口。
虽然尚且不知道偷听之人是她,但这件事就如同一颗□□悬在两人之间。
只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才能真正安心。
如果她不先发制人给诸葛鸿安上罪名,让九千岁对付他加以怀疑,斩草除根,那沈乾就无法高枕无忧。
九千岁喝了口茶,嘴角含笑:“当真说了这些?”
沈乾眼眸微转,依旧点头道。
“没错。长平知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都督若是不信,尽管去查。长平发誓,淮南王世子野心勃勃,绝非善类。如有半句虚言,长平甘愿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想要篡位就非善类吗?”
耳边徒然响起这句慢悠悠的话语,沈乾一愣。
就见九千岁面色平静的摩挲着玉扳指,淡淡道:“皇权至尊,赢了便是天下之主,受万人朝拜,名留青史。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那把龙椅赴汤蹈火,人之常情罢了。”
他嘴角微勾,含着讥笑嘲弄,“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乾忘了,九千岁不止是宦官,还是一个权谋家。
他从来不吝惜对权力的追逐,又怎么会厌恶同样追逐权力之人。
但九千岁又只是一个太监,断子绝孙,注定登不上那把龙椅。这也是小皇帝放心宠信他的原因。
他这辈子想要站在权力之巅,就需要一个能拿捏的皇帝,而诸葛鸿显然不会是一个愿意听命于他的人。
所以九千岁不可能让诸葛鸿登基为帝。
淮南王府自认为是朝中一股清流,远离朝堂,不问政事,也从不与宦官为伍。
就是为了将来在篡位之时能师出有名,打出匡扶正统,清君侧的旗号。
然而这也让宦官集团对淮南王府多有不满,所以不论诸葛鸿造不造反,九千岁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他们。
沈乾想通这一点,嘴角微勾,垂下眼帘:“都督所言极是,是长平狭隘了。”
九千岁瞧了她一眼:“行了,既然你忠心耿耿,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你,放心吧。”
忠心耿耿这四字不知道为什么,沈乾觉得他所说含着一丝讥讽。
她却只当听不出来,厚脸皮笑着蹲下身子为九千岁敲腿:“有都督疼爱,长平就放心了。”
忽然,一滴水滴落在她的手背,沈乾朝九千岁望去。
方才情急,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脱险,如今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件白色里衣。
胸口衣领半敞,发梢沾染着湿意,身上散着淡淡花香。
想来方才正在沐浴。
有几缕长发未干,黏在他的脖颈上,水珠便顺着发梢流下,滑过精致的锁骨,落入衣领之中。
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瞧见烛光之下,锁骨处微微反亮的水痕。
勾引着人移不开视线。
沈乾喉咙微动,撇过眼睛。
下一秒,却感到下巴被人捏住。
她被迫抬起头,就看到九千岁垂着眼眸,偏头似笑非笑的望向她。
“郡主为何心跳如此之快。”
沈乾一顿,不由自主的按在胸口。
她听说有武艺高强之人,五感皆灵于常人。以九千岁的武功,怕也是如此。
心里暗自骂自己又被美色勾引,平复了心情正要起身,忽然眼前一暗,就见九千岁俯下身子,已经凑到她身前。
因着她正要起身,刚刚抬起头,两人之间几乎面对面挨着,鼻息缠绕,空气里瞬间沾染上暧昧的气息。
九千岁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从她的指缝间插(入,十指相扣,似乎感受着心跳声。
沈乾的耳边传来一道轻挑又暧昧的声音。
“嗯~郡主的心跳愈加快了。”
九千岁垂下眼帘,望着她略带躲闪的目光和已经泛红的脸颊,勾了勾嘴角,伸出食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在她耳边呵气如兰。
“是为什么呢?”
感觉到愈加靠近纠缠的鼻息,沈乾暗骂这勾人的小妖精。
她最终放弃平复心跳,缓缓闭上眼睛。
九千岁垂下纤长的睫毛,瞧着她略微撅起的粉唇,眼中含着一丝笑意,俯下(身子便要含住她的唇珠。
然而他轻咬上水润的唇瓣之时,忽然九千岁身子一僵,猛地撇开头直起身子,手抵着嘴唇咳嗽不止。
沈乾:“……”
抿了抿唇,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她平复被撩拨的心思,瞧着九千岁咳嗽不止的模样有些无奈,这丫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撩骚。
又想到是被自己传染的,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九千岁见她面色纠结,斜眼睨她,恶声恶气:“瞧什么?还在这碍咱家的眼。”
沈乾瞧着他难得吃瘪的模样又有些好笑,忍着笑意关切道:“都督可千万要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