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天,至于我是不是关长,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徐天?”秦川觉得这名字耳熟,很快他想起来:“你是上任徐关长的孙子?”
徐天的声音淡淡的:“爷爷突然病倒所以提前下岗了,而我接任的手续还在办理当中,在此期间坚坚……赵坚是临时代理,他也是我的助理。”
原来如此……话说坚坚是什么鬼?
忍着没吐槽,萧凌也说:“虽然你还没上任,但我想所有事宜的决定权在你手中吧。”他对这种模式很清楚,因为他和秦川也曾这么干过。
见徐天没答就当他默认了,“没想到新关长这么年轻。”
“我也才知道黑京dragon公司的老板也这么年轻。”徐天笑了,又问:“你是怎么知道赵坚不是关长的?”
“哪儿都不像。”萧凌也又说:“桌上有烟灰缸抽烟的痕迹,可他找打火机的时间太久,我才想他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原来如此。”
对面的赵坚瞪过来:“小子,别太得意忘形!”
一旁的秦川怒瞪他:“你说什么?”
“坚坚,你别说话啦!”徐天发话,暴躁的赵坚就真听话的不出声了,但跟秦川还在用眼神斗争,两个男人在无声中卯上了。
而他们的主人倒是谈笑风生,关系融洽,跟他们两个世界。
“徐关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紧闭着港口不放船?就因为讨厌黑道吗?”
徐天身体往后靠去,说:“我的确讨厌黑道的人,小时候在爷爷身边我见过太多那种人了,嘴上说着合作一起赚钱,却又带着一帮混蛋围在这里,那恐吓的架势,倒像是我爷爷欠了他们八辈子钱似的。”
萧凌也挺理解的。
“我为什么要跟那种人合作?既然有求于我,那起码该有一副求人的态度来,连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我又凭什么尊重他们呢?”
萧凌也觉得这人挺讲道理的,也明白了他做法极端的原因。“所以你就让赵坚先使了下马威,告诉我们你不吃硬的这一套,至于约见我……是在试探我吗?”
“爷爷曾说过,沉不住气的人成不了气候,我的确想看你有多少诚心。”徐天想要的正是诚心和尊重,看了萧凌也额头上那块血红,又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没发过火气,连落入他手中的那几名手下他都没有伤害,这与徐天了解的黑道不同,他不禁问:“你能告诉我,在入黑道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这问题着实令萧凌也意外,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个,太少见了以至于萧凌也听后开怀大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三人都愣着看他在那边笑得不能自已。
“这么说吧,刚才来的时候,我在走廊的墙壁上见到两幅油画,是十九世纪法国一位并不出名的画家玛加米勒画的《海中女》和《灰暗的一天》,我没说错吧?”
徐天很吃惊,那是爷爷最喜欢的两幅画,可因为那画家太没名气了,他的作品连发达的网络都很难查到,萧凌也却仅凭一眼就准确地说出了名字。“你对画很了解?”
“我上的美术大学,跟画打了好几年交道呢,志愿就是当一名画家。”
徐天更吃惊了,愣了好半天才惊叹:“你是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才从美术行业走上黑道这条不归路的啊?”
只见萧凌也一笑而过:“入这一行的,多少都是被骗进来的,我也是,上了一条野狼的当。”
身旁,秦川不禁嘴角一抽。
这下,换徐天开怀大笑了。
今天,萧凌也彻底改观了他对黑道的印象,他一直以为黑道的人都蛮不讲理,凶恶暴力,态度嚣张,自认没有暴力解决不了的事……但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你爷爷很有眼光,玛加米勒虽然名气不大,可他的画都崇尚逆境中攀爬的精神,尤其是《灰暗的一天》,绝望中透着希望,是一幅很有寓意的作品。”萧凌也站起了身,垂头向徐天真诚恳请道:“徐关长,看在我公司跟你爷爷合作那么多年的份上,还请你给我一个港口的船位,拜托你了。”
徐天心里已经豁然开朗,其实早在五天前他就见过萧凌也,从窗户望到大楼门口。
“真希望其他人能跟你学学,只会动刀动枪可做不成生意……坚坚,把那个拿给我。”
亲眼看到赵坚拿出一份协议书交给徐天,徐天在上面盖上了公章,萧凌也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签下来了!
协议书就是通行证,当萧凌也拿到手上时,他几乎不敢看就转交给了秦川。
分成按萧凌也说的四六分,明天船就可以出海。
“洗手间在哪儿?”萧凌也苦笑指指受伤的额头:“想洗把脸,破相了没法出去见人呐。”
徐天告诉他位置,萧凌也离开了。
安静了片刻,徐天淡淡的声音又说:“别这样瞪着我,豺狼。”
对面,秦川凶煞的双眼如嗜血的狼一样,充满杀气地瞪着两人,萧凌也不生气,不代表他也原谅赵坚的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