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最能喝了。”张婶打断张叔。
“那可不,我想起来了,得有十多年了,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以诚都这么大了——”
“张爱民!”张婶脸色已经很不善了。
张叔打了个酒咯,看了眼张婶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笑笑,把嘴闭上了。
陈白知道张叔口中的“姑爷”是聂以诚的父亲,青翰集团的董事长聂兴国。
想必父母离婚,是聂以诚心中的伤痛,张婶不愿意让张叔提起伤到聂以诚。
吃完饭,聂以诚和陈白将张叔张婶送出门。他们都喝了酒,早就不能开车,张叔的儿子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张婶临走之前,对聂以诚和陈白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饿着自己,冰箱里的食物足够他们吃到过年。不要乱点外面的东西吃。
她还搂着陈白:“好不容易有点胖了,张婶又要走了。等张婶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
张叔已经被他儿子扶着上了车,张婶看了他一眼,又对聂以诚说:“以诚,过年,去看看你父亲吧。”
张婶说完,低了头想了想,才又说:“其实他也没错。”
风吹过张婶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聂以诚给张婶顺了顺头发,他说:“我知道了,张婶,你放心回家吧。”
张婶鼻子一热,连忙进了车里,车门关上后,不断对聂以诚挥手。
陈白看见,她另一只手掩住了口鼻,在努力压制眼泪。
张叔和张婶走后,聂以诚和陈白回到别墅,只少了两个人而已,却觉得空荡荡的,连狗剩都情绪低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白轻声对聂以诚说:“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这天晚上,陈白枕在聂以诚胳膊上,玩他下巴上青青的胡茬,今天他亲聂以诚的时候,被这胡茬划得嘴疼。
小心眼如陈白,是一定要报复的。
他拔了聂以诚一根胡茬,聂以诚疼得眉头一皱。
陈白的手附上聂以诚的眉头,说:“你回你父亲那里过年吧,我也要回家过年。过完年我再回来,好不好?”
痛和暖,皆出于这一只手。
陈白被张婶降服,聂以诚又何尝不被陈白降服。或者说,他们互相降服。
室外,陈白期待一天的雪轻轻飘落,为夜晚披上梦一般轻盈的白衣。
如梦如幻,如慕如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