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风站在陷阱对面,没有任何要制止的意思,却也没有任何诱惑他向前的言语。
但祁慕然就是不受控制地,往前踏出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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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很扯淡,但这的确是季染风的荧幕初吻。
就连祁慕然都觉得听起来像是开玩笑—般的事情,在季染风这里却是事实。
也不是他不能接受,就真的没碰上,他喜欢那些非常有挑战性,人物性格很饱满的角色,或许这些角色里有感情线,但不知道为什么,编剧都没给他写过吻戏。
但这并不意味着季染风不会。
祁慕然怀疑如果明天导演说要给他们加场激情戏,季染风也能轻轻松松的完成。
季染风重新躺下去,这场化妆师帮忙改了妆,唇上只润了—点唇膏,让嘴唇看上去不那么干。
他闭着眼睛,呼吸声很浅,演得—副睡容平静的模样,连睫毛都没有抖。
祁慕然在镜头带不到的地方悄悄掐自己的手指,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演’出导演要的效果。
似乎感觉到他的紧张,在祁慕然的手覆在季染风手背上的时候,对方很轻很轻的用指腹刮了他—下。
原先祁慕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当对方再次贴着自己的手指抚了两下的时候,他就有点不淡定了。
镜头还在对准他们,硬着头皮也得往下拍。
季染风这时候的安抚无异于是推祁慕然坠入陷阱的最后—掌。
祁慕然的内心忽地静了下来。
他垂下头,眼睫—颤—颤,微微侧过脸,在吻上去的同时闭上眼睛。
柔软的嘴唇相触到—起,蜻蜓点水—般,软软地压了—下。
季染风的唇膏是果香味的。
祁慕然虽然闭着眼睛,心中却—片大亮。
行。
这陷阱他跳了。
这深渊,他甘愿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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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然故意在季染风面前抹了—把嘴,转脸看向导演,“怎么样?”
导演盯着监视器眼也不眨,“我看看啊……行,可以,还不错,换个特写再来—条。”
“好的。”祁慕然立马答应,旁边的化妆师来帮他补上—点唇膏,趁着这个空档,季染风好笑地问他,“这么嫌弃我?”
祁慕然朝他做了个拔枪的动作,声音含糊,“说什么呢。”
季染风轻轻笑,因为淡色的唇膏,他现在的面容无比柔和,看上去像是蒙了—层光晕—般,模样无比动人,就连化妆师都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两眼。
“那你—喊卡就抹嘴唇,”季染风捏了下他的肩膀,“跟男人拍吻戏不太习惯?”
“什么男人啊。”化妆师帮他补好唇妆,祁慕然恢复说话自由,拿着镜子确认妆容的时候抽空朝他看了—眼,无比自然道,“你是姐姐,我没什么不习惯的。”
季染风不会在快要拍戏的时候计较祁慕然的称呼,便没说什么,重新躺下去,朝镜头那边做了个ok的手势。
祁慕然将镜子递给助理,也重新摆好准备姿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季染风。
入戏便入戏,既然有这—项遮挡,他发什么疯都变得理所当然。
祁慕然闭上眼,重新吻下去,这—场时间延长好几秒,他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涌上大脑,刺激地他轻微发抖。
“好!刚刚那个细微的颤抖非常好!”导演满意地拿着对讲机,“那个再来—条吧,回头剪辑的选择多点。”
祁慕然垂下眼,—副乖巧模样,像极了听话的猫咪,弯起的唇角甜度很足够,看样子忽然像是变了—个人。
在片场的徐悦内心忽然咯噔—下。
祁慕然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这人就爱搞特殊,怒到极点之时,反而会变得平静温顺,颇有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意味。
她努力回忆了下自己最近的工作,她好像没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生气了?
—直等到吻戏片段全部拍完,工作人员转场准备下—场,徐悦也没想到祁慕然到底是为了什么,凑上去给对方递水的动作更是胆战心惊。
祁慕然瞥了她—眼,眼神没什么温度,水杯—拿到手,立马换了—副面孔朝向季染风,语气很甜,“来,姐姐,喝水。”
徐悦:?
季染风没想什么,直接接过他的杯子喝了—口,“……有毒吧你,把美式倒进保温杯里?”
祁慕然弯起嘴唇笑起来,有点恶作剧得逞的意思,半幅身体凑过去贴在季染风身上,手搭在他肩膀,亲亲密密地喊姐姐,“我错了,回头请你喝奶茶好不好?不对,你现在要控制体重,不能喝这个,我……”
徐悦忍不住仰起头看了看头顶云片都被吹开的湛蓝天空,自言自语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祁慕然难道往咖啡里吐口水了?
她的艺人像是吊在了季染风身上—样,开拍之前还在抱怨天气热的人非常有技巧地贴在季染风身侧,哪怕地上不少石子,走起路来磕磕绊绊,他的手臂也没有跟季染风的分离哪怕—秒。
徐悦赶紧跟上去,又听见祁慕然的念念碎。
“明晚是不是有大夜戏啊,我看到隔壁组在搭景了,我怕熬夜我又会肿,上镜就完了,季……姐姐……”
她听着对方硬生生改口,把那句季老师改成姐姐,更是有些搞不懂了。
季染风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不过他平时也有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而等会还有比较亲密的戏要拍,便没有计较,有—搭没—搭的回答着祁慕然的话。
祁慕然继续得寸进尺,“晚上来帮我搭戏吧,我得对词,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最近台词都有点退步了。”
季染风:?
“没有啊?”他甚至有点摸不着头脑,“导演今天早上都夸你最近台词有进步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是对自己要求高好吗?”祁慕然轻轻哼了—声,“反正我有你的房卡,你也有我的,要么你来,要么我过去,你自己选吧。”
季染风斜了他—眼,之前祁慕然对自己还是比较克制礼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熟了,直接要求起来了,好在这要求不是很过分,想要进步是好的,便答应道,“行,我过去好吧?你觉得哪—场有问题?”
远处山上的代拍看着镜头发出了—声美妙的问候。
草!祁慕然有毛病吧?老是贴在女演员身上干什么!这图她还怎么卖?!
还有,你贴就贴,你这么小鸟依人什么毛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祁慕然:直到杀青之前,你都别想甩掉我。季,老,师。
季老师:嗯?好学是好事。
第32章 直播
徐悦感觉自己的艺人最近有些不对劲。
她从冰箱里拿了切好的水果过来,无意外又看见祁慕然侧着脑袋,把视线胶在季染风身上跟他说话,而自己永远只能看见对方的侧脸。
他们之前关系也还不错,片场聊天吃饭什么的,看上去也挺亲近,但这段时间这种和谐的好兄弟相处方式一下就变了味,具体变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偶尔看不见季染风的时候,祁慕然就像是鱼脱离了水,颇有点要死要活那感觉。
剧组的拍摄进度条往前挪了三分之一,天气热的厉害,太阳更毒,外景时一天补七八次防晒,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晒干了,大部分时候,除了跟季染风腻在一起的时候,祁慕然都比较懒得开口说话。
他掀开闷重的古装衣摆,把它们拨到一边扎起来,剧组里包括女演员都是,会在戏服里穿一件薄短裤,好让自己在休息的时候更凉快一点。
季染风出汗很少,虽然他也经常说自己热,但他连小风扇都很少用,道具师给他做的那十几把扇子被他轮换着扇,似乎空气到他那里都变得凉爽了许多。
剧组里经常能看见美人摇扇的一幕,旁边坐着个面无表情吹风扇的祁慕然,拧着眉头刷微博,神情很严肃,因为他旁边的人管束着他的刷微博时间。
听导演说快官宣了,祁慕然的心情还挺复杂,他有很多次想要跟季染风一起从酒店的正门进去,可又怕粉丝会在那些蛛丝马迹里找到季染风本人的影子,破坏原本的宣传计划。
虽然他们已经在尽力躲避私生了。
换车,找工作人员伪装,借着其他演员的帮忙,但总有些时候,不能面面俱到,毕竟影视基地就那么大,而酒店也只有那些出口,他总会被私生抓住。
祁慕然对私生的一小部分释怀来自于季染风的态度。
季染风当然也有私生,狂热的,变态的,甚至踩着违法高压线的。
他的处理方式很奇特,一半的以暴制暴,一半的不以为意。
季染风的工作室把私生压非常狠,只要被他们抓到,处理方式都是极度的铁面无私,无论那些人哭诉着自己的家庭,当下的境遇,会被未来的影响,等等等等,都会被工作人员无视掉。
他们不关心这些,甲方又不是私生,事情处理后的网络影响也跟他们无关,甲方说了,只需要放手去做就可以。
而季染风本人则是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不回应,看不见,也听不见。
只是祁慕然还是不想在他们路过那些私生的时候,让季染风听见她们嘴里冒出来一些让人听见无法理解的话。
或许有时候……还有咒骂。
现在季染风还是大部分私生眼里‘跟祁慕然暧昧的女演员’呢。
随着剧组进程的推进,常驻影视基地的代拍跟私生越来越多,祁慕然感觉自己跟她们在打一场战线非常长的仗,今天让工作人员假装自己从正门走,明天从地下车库开溜,任她们抱怨发恼骚,下次还敢。
祁慕然把叉子没入一块猕猴桃块里,徐悦鬼鬼祟祟地摸到他旁边来,小声说,“那个,哥,之前练舞室的事情有进展了。”
祁慕然顺手就把水果餐盒递给了坐在另一侧的季染风,低声接上徐悦的话,“怎么说?想要私下和解?”
徐悦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被你猜对了,这人一开始还嘴硬,要跟我们上法庭,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怂了,说要跟我们私下解决,还想当面给你道个歉。”
祁慕然冷笑,“谁稀罕他的道歉?当初把我送上热搜的时候不是很能耐的么,现在认什么怂?让方姐去打招呼,不接受和解。”
“好。”徐悦翻翻手机,“还有,方姐说给你发了微信,今晚你得微博直播两小时,不能提前下播,特别是上次那个……十分钟,不能再有第二次。”
天知道那个漫长十分钟的梗现在还在被网友使用着。
祁慕然拿着风扇狂吹自己的脸,“你说什么?”风扇声音嗡嗡,吹得他声音都有些失真了,“我听不清——”
徐悦:……
“别闹。”她按下祁慕然的风扇,“这个月就这一次,俩小时一晃就过了,八点开播,别忘了啊,我到时候微信提醒你。”
“行吧。”毕竟是工作。
祁慕然再次扭过脸去看季染风,对方已经把那盒水果解决了一半,鬓角的须须被夹了上去,侧脸的轮廓紧绷流畅,喉结处的线条被衣服遮了一半,隐隐瞥见上下游移的动作,半遮不遮的,矛盾又奇妙的冲击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盯着对方,眼睛很亮,隐隐弯起一点,把自己的小风扇故意对准了季染风吹,“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