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思朗坦言道:“有喜欢的,但我没有这个爱好。”男孩子不少都喜欢车,但他叹息道,“我们那种学校,中学就有人偷着没本还把家里的新车开出来炫一下,对危险一点也不在乎。等成年了有本的,就去飙车。我中学六年的校友里,我知道的都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那你们上学都聊点什么?”秦拓觉得这种事超过他的理解范围,似乎这种炫富对他们那种富人集中地,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曲思朗反问:“你们上学聊什么?”
“什么都有,漫画动画电视剧,新出的限量版的运动鞋。”秦拓回忆着,中学时代似乎也挺遥远了
“哦,这个我们也有聊。动画什么的,大家都追番,还有游戏。”曲思朗是个游戏少年,这种事还是比较清楚,“但他们对衣服什么的,好像都追求的很小众。”越小众的品牌,似乎越高品味似的。因为得过什么稀奇古怪的奖,说出来让别人听不懂,对他们中学的同学似乎更重要一些。
对于他们,什么地理地貌,国外的状况,都不是书本上的东西,而是亲身经历过。就像曲思朗自己在读书时都差点被暴恐份子撞飞出事,而他们还只是在网上谈一谈国外怎么那么乱。
“小概率啦,也不是天天遇到。”听他这么形容,曲思朗道,“因为我还是乖乖上课的那种,也不常去交际。大学所在的郡离中心区也远,很安静。”
秦拓点点头,好奇地问:“那你们要比一比大家谁更酷炫,都比什么?”学校里总会有些无形的争斗,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另一个小型社会。
曲思朗耸耸肩:“实际上我从不参与这种事。”他哥对他管得非常严,认为这种事没什么意义,“当然学校里也有爱好比较独特,会去做点别的,就是类似,”他似乎想到非常厌恶的东西,皱眉说,“法律边缘的事情。”
秦拓立刻明白,校园欺凌,这在普通学校也会有,但只是小圈子抱团而已。但曲思朗他们的圈子就会复杂一点,因为钱与势可以让他们玩的更奇怪。
曲思朗道:“我们学校也泾渭分明,因为学校有为了名声专门博升学率的班级,也有纯粹只是来混个文凭的,但我和陈川乐臻介于中间。大家各玩各的,我们可能就是玩玩乐团,开个趴,了不起搞点极限运动之类的。升学班就会请很多好老师,对外宣扬怎么好的教学质量。另一派,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当然他们也会以打赌能不能把我们这两边的人拉过去为乐。”
他说着,比了个抽烟的手势,但秦拓就明白,他们少小年纪,已经开始接触毒品。虽然也许只是植物提取品,或者K粉,甚至别的一些。一但沾染上,向更深一层堕下,并不是难事。
“我们这边就不一样了,大概大家只会比一比难搞的限量版,谁家投资又赢利,或者老爸送了自己哪里的房产吧。”说起他们那个学校,曲思朗也甚觉奇葩。
“其实你可以去个更普通的学校。”秦拓道,不少富家子弟,如果成绩可以,也会进当地的优等公立学校。
曲思朗摇头笑:“我哥就是那个学校出身,我妈原来是那个学校的老师,原来是我哥的班主任。因为我哥的事情,和我爸见面次数多了,两个人才结婚有了我。”大概是有些情结,曲思朗还是选择了那里。
秦拓想到他过去的经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其实我哥不让我说这些,他说没什么可说的,赚钱是他个人爱好,你知道他那个工作狂。”倒是曲思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说要照顾别人的心情,像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同学这样,而且,”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不知道别人心里听到这些,会有什么想法,总有人不太喜欢我们这种人。”
秦拓点头表示明白,有些人就是为了炫耀求注意,但有的人会觉得只要真诚相待,有共同语言,家境不是什么问题,而也有人会觉得,别人做什么都很扎眼。
他们聊的都是些最日常的生活,甚至有一次,秦拓觉得他大概最近比较稳定,问起他还记不记得他妈妈长什么样子。
曲思朗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想到妈妈这个形象,脑子里全是我哥的模样。”
两个人在黑暗中静默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曲思朗感叹地说:“有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我妈为了我,那么年轻漂亮就没了,但我却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
秦拓道:“我小时候父母都忙,是我祖母父把我带大的,我祖父在我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祖母在我上大一的时候没的。现在想想,也觉得他们的长相有点模糊。”
他说着转过头道:“但我记得他们在我小的时候,带着我去看灯会,看完灯会我不想走路,我祖父用自行车推着我回家,这些特别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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