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许以念自身的经历,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过于轻信他人而导致的。
可能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才会觉得他人的经历也与自己这样,同一般的可笑吧。正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同样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过,所以才学不会怜悯,更不会觉得对方可怜。
对许以念来说,这一切应当都属于活该。
只是这着实有些过于冷淡了。
“好了,这件事暂且抛开不谈。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东西基本上已经足够曝光宫筹本人的了,你打算怎么办?”
秦峥尽量引开话题,将该说的内容往重点偏移。
坐在车后座的许以念思索了一小会儿,接着面色平淡地开口:“……其实我真的没打算做什么。和我刚刚对宫筹说的一样。”
秦峥手上的方向盘冷不丁微动。
他可能也是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答案。
“你……你真没打算过要报复他?明明你都收集了这么多的资料了,如果不打算报复他的话,收集这些是想干什么?”
这倒是真的。
许以念一开始就在疯狂收集许汝焰之前身边人的一切资料,当矛头开始似乎指向了宫筹的时候,他先是沉静了一两周,接着又开始疯狂收集与宫筹有关的相关信息。
从始至终,他似乎根本就没怀疑过宫筹和许汝焰有关系这件事可能是假的。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实际上就是宫筹?
但当初收集了这么多,现在要是全都不去用的话,那么多的资料,当初花费这么多心思收集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峥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儿看不懂许以念了。
而许以念只是摇下了车窗,撑起下巴看向窗外往后倒退的景色——现在还在下午,太阳还稳稳当当地挂在大概三十度角左右的天空上,已经算不得刺眼或是闷热。
但车内的两人心底都有些闷着。
就像是谁也说不出口的话那样。
“我的确考虑过要让宫筹付出应有的代价,但那都是在刚刚之前的一切想法。”
许以念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秦,你还记得你在别墅的区域内跟我说了什么话吗?”
矛头突然转移对准了秦峥,秦峥先是一怔,接着一边开车一边回忆,蓦地想到了些什么:“你是因为我跟你说,一些东西其实都是宫筹他本人主动交给我,所以才……”
许以念点了点头。
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但没有关窗。
“一开始,我的仇恨心理的确很强,我恨不得让他得不到安稳的晚年生活,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宫筹’——这个所谓挂了这么多年美好品质与洁身自好牌坊的男人,实际如何。”
“但在玩这手牌的时候,你告诉我这之中的一部分内容都是他提供的,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如果按照一开始我的想法去做,那么我们其实就是瓮中鳖,宫筹自有他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