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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色昏暗的异境中,白色锦衣头戴紫金冠的玉清寒抱坐在角落,瞳孔没有聚焦神情恹恹毫无生气。周围黑暗一片,连他的神瞳都看不见。五感被封,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被关了多少时日,枯燥封闭的一切让他快要发疯,哪怕他现在大喊大叫也不过是浪费力气,只能等待释放。
这是他第二次关进这里,原因是最近去凤鸣宫太勤。弟弟刚出生那会,借着这个借口经常探望母后,渐渐的也变成了看望弟弟,才会走路的他很黏自己,时常有空玉清寒也会教他走路。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丝光亮,只听到一句,“殿下,惩罚已经结束了。帝君交代明天考查六界史,不令他满意的话就只能请您去太和殿走一趟了。”
玉清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独自回了玉粹宫。没有休息,立刻翻出六界史,一直看到第二日仙娥来提醒才放下书。太傅踏入书房,玉清寒起身站在一旁,太傅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他,提了些问题就回去交代了。
问题都答了上来,玉清寒离开书房一头倒在了床榻上。身子连一半都没有占满,正当他放空一切让自己放松下来的时候,门外仙娥将他唤出,打开门见玉陵春身边最得力的仙官正对他行礼。
玉清寒脸色发白,细想这些日子应无行差踏错。而这仙官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无论玉清寒怎么问都不肯透露风声,等到了太和殿玉陵春将一份前些日子,太傅交代写的策论甩在了面前。
“一份有借鉴的策论,写得华而不实,净是假想没有实事。”
“儿臣整日勤学,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没有机会去接触有关策论的实际情况。没有时间和经验去写一份帝父认为合格的东西。”
按规矩来说,接触政务是九千岁之后的事。没有明令允许帝子参与之前,不会有朝官敢与他讨论这些,亦或是指点迷津。
示意仙娥端来软鞭,拿起鞭子挥退了殿上的所有人,之后便是沉默的对视。突然玉清寒听到一声“啪”的闷响,他知道那是在等他求饶,只是他依然无所动,最终这鞭子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耐心耗尽,一鞭子落在背上,玉清寒闷哼一声,紧闭牙关,脊背依然挺立。红润嘴唇苍白异常,冒出了冷汗,直到最后一鞭打破了衣服渗出了血才收手。
软鞭被丢在一旁,玉陵春神色复杂,眼神有些动摇,闭眼吩咐人将他搀扶回去,叫了医仙上了药,不到一天那出血的伤就已经结痂,皮下的瘀血依然青紫可怖,打出了内伤依然躺了几日。
养了几日,玉清寒听闻帝君下令让他参政,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九重天玉清寒被惩罚,私底下也都知道,大多以为现任帝君对他期许过多,造成的严厉。只是见血还是第一次,更传出参政的命令,连九重天之外都议论纷纷。
养了几日玉清寒偷摸去瑶华宫,庭院中玉清烟正被看护下玩耍,而凤蹁跹正坐在远处观望,神色淡淡的但眉头是难得的舒展。一旁的仙娥打着扇,另一个将冷透的甜点撤下,将她喜爱的红茶端上。
这位主子深居简出,脾气确实极好的,也不折腾下面的人,更何况九重天除了她只有瑾妃,其他宫室空无一人。帝君也不爱往那跑,也极其冷清,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不过是充数的。
虽然帝后并不和睦,全宫上下从没有短缺过什么东西,只要吩咐一句,最好的东西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来。相应的福利也是最好的,大小事上底下的人的也能拿到点稀有灵石。
转头端起红茶看见玉清寒正站在那里发愣,也没有立即呼喊他过来,只是放了块方糖,抿了一口。
才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看向玉清寒朝他示意,张开怀抱只等他抱个满怀。
玉清寒显出笑意,快速的扑过去显然期待已久。
怀抱依然那么温暖,他也发现母后在刻意避开后背上的伤,此时此刻的他更像一个孩子,贪恋亲情,贪恋转瞬即逝的美好。
玉清烟正扑蝴蝶,一个不注意摔了个底朝天,仙娥将他扶起眼里聚集了泪水,朝母后的方向看去瞬间憋回泪水,跌跌撞撞带着急切奔向哪里。
等走到那死死揪住白色衣袍不撒手,玉清寒伸手捏了捏他柔软顺滑的小脸,就这样从揪衣角改成揪手。凤蹁跹笑了笑将他也抱起,玉清烟立刻抱住玉清寒死也不放手,摸了摸他二人的头顶,放下二人。
玉清寒吃力的抱着他坐在一旁,他口中蹦出几个单节音词,说得很模糊听不大清。他也不甚在意,牙牙学语很正常,调整好他的坐姿从桌上拿了水喂给他喝。
玉清烟很乖喝了点就不要了,转头摆放杯子的时候他意外听到,断断续续却清晰的“兄...兄长。”
立即转过头,有些惊喜。他没有想到玉清烟学会第一句话,不是母后,不是帝父,竟然是兄长......
凤蹁跹也很惊讶,正要喝茶的手顿了顿,甚至有些发抖,但随即偏头释怀的笑了笑,眼里有担忧更多的是期许。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玉清寒不能多待,趁着玉清烟午睡之时
', ' ')('回了粹玉宫。
前脚刚走,玉陵春就踏入了凤鸣宫,直接走向了玉清烟的寝室。凤蹁跹在床边刚打算离开,就发现静静坐在不远处的他。
“换个地方。”
说完凤蹁跹,自顾自的出了门,并不理会他。
玉陵春看了眼床上刚睡着的儿子,起身缓缓跟上她。
在她身后,能看到凤袍上从肩到拖尾的绣花图案。身姿高挑,在一般女子中算得上出众,青丝被凤钗固定步摇斜插,随着步伐律动。他甚至能看到细长脖颈上,还留着他上次亲手画的颈纹样式。
在紫樱树下站定,微微抬头看向树上的鸟笼,朝她叫唤。
玉陵春知道她很喜欢这棵树,鸟笼不过是他生气之时命人挂上的,借此来隔应她的。
“为什么?”
“他课业不及格,惩罚一番罢了。”
“你可以因为课业,因为他来见我,因为与烟儿亲近去打他。但不能因为,你的猜忌、怀疑去打他。陵春,他真是你的亲儿子。”
声音哑然,到最后尾音带了哽咽。
“你让我怎么信?大婚之前与他那般亲近,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便怀了孕。如今就连烟儿也是纯血,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他都死了,陵春...你的胞弟因为你的猜忌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容忍玉清寒到现在。放心,他死不辽。”
抱着凤蹁跹颤抖的身体,将抱头痛哭的人强行转过身面对自己,手拭去眼泪,通红的眼角和脸让他不忍。
软下心肠,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答应你,下次不会这样了。别哭了,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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