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春便把半截绦子十分珍惜地收进怀里,又拿着香囊翻来覆去地看,神情很嫌弃,道:“这个……是赶着做的,太糙了。”很为难地将方犁看着,道:“你先戴着,等我细细做个好的,再给你换过来。”
方犁抿嘴笑起来,把香囊夺过来,道:“谁要你换!这个就很好了。”
说着把香囊往自己腰带上系,贺言春见他笨手笨脚,忙过来帮他系,又还精心打了个蝴蝶结,等系好了,他直起身打量了一下,突然把方犁抱住了。
“你既跟我好了,以后不许接别人帕子了,好不好?”贺言春道:“也不许收人香囊,好不好?”
方犁道:“本来也没要过别人的啊。”
贺言春道:“还不认账,明明收过两块……”
方犁觉得很冤,把他推开,皱眉道:“你还记得这事呢,上回不都说过了?我跟那小娘子一句话都没说呢。”
贺言春也不说话,就很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方犁被他盯得败下阵来,叹气道:“好好好,都依你,谁给的也不戴,谁给的也不接。”
贺言春这才满意了,又道:“只戴我送你的。我给你缝香袋儿,我给你绣帕子。你别嫌弃,我针线活儿再练练就能绣花了,我学得很快的。”
方犁忍不住笑了,把他朝后一推,道:“你可得了!谁要你去学绣花?敢是南营里那些教头们不够狠?你现在还有功夫巴巴地学什么针线活儿?”
贺言春也笑起来,低眉顺眼地道:“我只给你一人绣。”
方犁道:“我也不要你绣。你一个大男人家,哪能整天被这些细事缠着?还怎么去外头做一番事业?”
贺言春这才不说了,却把两眼柔柔地看着方犁,看了半晌,才道:“三郎,我心里不安得很,你真答应我了?我……我不是在做梦罢?”
方犁瞪着他,道:“对,你做梦呢。小心点,一会儿可就醒了。”
贺言春看了他一会儿,不管不顾地又把人抱住了。方犁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就听他嘴里喃喃地道:“不管了,就算是梦,也要先抱够再说。天灵灵,地灵灵,都来保佑我不要醒……”
方犁:……
他好笑之余,又不安起来,心想,早知道就缓缓再告诉他,别是犯了失心疯罢,那可糟了!
幸好不久胡安就进院子里来了,方犁忙把贺言春推开,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原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胡安问方犁是在院里吃,还是出去吃,顺便又留贺言春吃了饭再走。贺言春百般舍不得,却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站起来眼巴巴看着方犁,道:“那我走了。”
方犁一来担心胡安看出形迹来,二来也有些难舍,便起身道:“好,我送送你去。”
贺言春这才同胡安告辞,和方犁出了大门。他在门前柳树上解了马缰,左手牵马,右手牵着方犁,两人肩并肩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