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看出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从床榻上坐起,浑身被冷汗浸湿,一缕发丝粘在脸上,很是难受。伸手一抹,脸上竟满是水渍,不知是汗还是泪。
微定心神,环顾四周。周围漆黑一片,还在自己熟悉的木屋里。下意识低头仔细查看指甲,见里面并无药粉,也没有糕点和茶,才松了口气明白过来只是个噩梦。
许是听见屋内动静,二姐从门外缓缓进来轻声询问:“璃儿?璃儿你还好吗?”
稍缓了口气道:“没事,只是梦魇了。二姐现在几时了?”
“现在是卯时。”
卯时?天还未亮,想毒发还得在待一会罢。重新躺回榻上,勾起一抹自嘲笑意。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婉柔是与我如此情谊深厚的姐妹,我怎能有对她毒害之心?
罢了罢了,只是场噩梦会很快遗忘掉的。
夜夜漫漫青灯残壁冷寒,也罢,自己终归不是那精于心机之人,只一出,长长久久生活在安稳之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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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燕归巢,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于廊下静坐,晃动双足,盯着脚上一双新做的粉底黄花缎面的弓鞋,轻轻吟唱起了一段长相思来,清音缈缈轻快愉悦。
“璃儿如此,怕是动了春心了不成?”
忙起身望去,见来人清丽容色,臻首峨眉,举手抬足间仪态端庄,沉默温婉,观之可亲。
彼时展露笑容,上前亲亲昵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二姐今日怎么肯丢开贤书,来与璃儿作陪?”
“你看看你,我几时不与你作陪了?这不是,昨日用纸扎了小船,咱们去河边,我有些贴心的话要告诉你。”言语间,难得带上了几分羞怯。
至河边,细柳袅娜,与二姐同时将纸船放进了清澈河水中,看着它们随春水落花漂去。
“姐姐要和璃儿说什么?”
“我听母亲说,春日里放纸船,船漂得越远,便嫁的越远。我想和璃儿一同放纸船,漂得一样远,咱们嫁去一处,最好是兄弟两个,这样,你我依旧相伴一世的。”
我巧笑嫣然:“这样的愿望自然是好的,不知会不会实现,二姐我们走吧!”
上官婉莹望向我疑惑道:“去哪里?”
“姐姐随我来就是。”
如此清静,蔚蓝天空下白云朵朵,草肥水绿花儿飘香。
起风了,草地边那枝金桂飘洒了一地的小花粒。空气中弥漫着幽深馥郁的桂花香味,清雅别致让人身心舒畅。
我将婉柔带来的风筝缓缓拿出,上官婉莹抬眸望向风筝,轻轻微笑道:“原来妹妹是想放风筝,可否让姐姐一试?”
我轻轻点头微笑:“二姐若是想放便可拿去,妹妹只是有想法但并未学过放风筝。”
上官婉莹莞尔一笑,轻轻拿起风筝把风筝放了起来,随风飞起飞的十分的高。
“二姐你看,风筝飞的好高啊!”
上官婉莹望向风筝微笑,见我露出一丝惊喜,她使手中的风筝在空中越来越高,看那风筝和云卷云舒,时长感叹自己这一生,倒也活的精彩。
有些人,一辈子都普普通通,庆幸我如今不平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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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空中,不明的几颗星子隐在明亮的月牙旁,满月时没有星星的影子,残月时只有无边黑暗和孤寂,亦是没有星子,当繁星满天时却又没有月的影子.....
披了件衣裳起身合上了经书吹熄了蜡烛想要睡下,却听见窗缝有呼呼的风声。迈步走过去合上了窗户。
梅雨季节夏雷滚滚。滴滴答答的水珠从屋檐上滴下,山林的夜晚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细听,只听见沙沙的细雨声中,嗒的一声,细微的声响。
蹙眉疑惑,复又轻轻走到了窗前。伸出手,却没有完全推开,只留一条缝隙。
朦胧的人影被雨水打湿,四下流散。那个人的声音带着稚嫩的笑意,就像是一股清风:“三姐,不会认不出我是谁了吧?”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已感受到人的活力,在这炎热的夏日中温暖入了冰冷的身体。
就像是那深府幽冷的夜里,曾有一夜像是被人点燃了一样,让人贪恋的温暖,以为是一生一世。
“雨微....”
“三姐,木屋清冷你与二姐保重身体,大伯母断不会是如此无情之人,三姐安心便是。”
暖意渗入冰冷的骨髓,推开了门,她的身影早已经融入夜色之中。只有门口那一枚小小的石子,玲珑圆润,静静地丢在了门角。
捡起来,攥在手心,凉冰冰却暖在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