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回去歇歇,累了这半日,母亲已经好多了。这里还有很多人伺候。”慕容夫人看着慕容雨微微红的眼圈,自然是心疼。
慕容雨微想起还有事要做,便抿嘴笑着:“母亲,雨微知道。方才我让小厨房做了燕窝粥和母亲最爱吃的金丝卷。”
慕容云飞点头道:“既然母亲感觉好多了,儿子便先回房读书了。母亲好好歇息。”
慕容夫人叫他们放心,无有不应的。随后慕容雨微和慕容云飞带了其他丫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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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雨花阁,慕容雨微让丫鬟打了热水来,稍微擦洗了身子,换了干净衣裳。靠在梨花榻上,想了想随后吩咐桑儿:“你去叫大哥来一下。”
待慕容清渝前来,桑儿端来一杯茶,慕容清渝呷了一口,突然跟慕容雨微道:“说吧妹妹,找我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事。”慕容雨微说道,神色平缓,并不露焦急。
“雨微,在我面前不用隐瞒,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慕容雨微眼波深敛:“我是希望请你帮一个忙。”
慕容清渝不由疑惑:“帮忙,什么忙?难不成是妹妹对和清河王的婚事?”
慕容雨微点头微笑:“不错,果然还是大哥了解我。这门亲事我不愿意,所以想要病一场,三哥应该能找到合适的药吧?”
慕容清渝蹙眉,声音不自觉凛然:“糊涂!你要装病逃婚?这可不行。若是不慎,毁的是慕容家的清誉,请妹妹三思!”
慕容雨微无奈笑了笑:“大哥,我若是嫁过去,只怕没过几天就没命了……”
慕容雨微所言不假,只不过慕容清渝他可不准备帮慕容雨微,他巴不得看到这个丫头倒霉才好,更何况若是他出手相助,被拓跋绍知道,还不被他砍了脑袋?
随后,慕容清渝神色讪讪道:“我是你大哥,自然是要帮自己的妹妹。不过寻找药材是需要时间的,六日后你来我的住处取。”
慕容雨微笑了笑:“那,就多谢大哥了。”
待慕容清渝走后,桑儿轻声道:“大小姐,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慕容雨微冷笑点头:“找人悄悄跟着他,莫要让旁人发现。”
桑儿低头道:“是,奴婢这就去找人安排。”
慕容雨微想试探一下慕容清渝,这个面上与他称作兄妹的大哥,实际上并不看好她。刚好借此机会也可以摸清楚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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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清河王府内守着后门的侍卫突然被一匹快马惊住,看清了马上的人,一口气向内府奔去,狂喜着喊:“清河王回来了!”
拓跋绍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丢给侍卫,紧抿着唇大步地往里走,众人纷纷让路。
拓跋绍的小妾夕沫,站在台阶上,眉目寡淡不施脂粉。看到拓跋绍立刻上前拉着他的手:“殿下,您回来得正好,贺夫人已经在王府等候多时了。”
拓跋绍吃了一惊,赶紧进了屋子。只见贺夫人躺在紫檀木椅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拓跋绍不多言,快步走上前关切问道:“母妃,母妃您怎么了?”
贺夫人身旁的大宫女乐妍,向拓跋绍禀报:“清河王殿下,您有所不知。陛下为您和慕容将军家的养女慕容雨微赐了婚。这夫人听到后,不用晚膳,不进水。奴婢很是担心!”
按理来说,皇宫的妃嫔是不可以出宫的。可贺夫人多少年来陛下都对她宠爱有加,更是得了可以出宫的权利,陛下觉得她来看自己儿子,倒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贺夫人对这门亲事也是极为不满。可又不敢在陛下面前明说,毕竟圣旨已下也不会再有转机了。只好在赌气待在清河王府。
“母妃,您这是做什么?那雨微小姐,其实倒也没什么不好。”
贺夫人听过后微微睁眸,挑眉道:“绍儿,虽是侧妃,可怎么说也不能取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养女啊!这慕容雨微她要是个庶女,我也就接纳了。”
拓跋绍满不在乎道:“母妃,此事您就别费心了。父皇这么做,目的就是想要拉拢慕容家,好让慕容沣继续为他效忠。”
贺夫人听到拓跋绍这么一说,也只好放下心来。
一开始她以为拓跋绍不会接受这门婚事,可拓跋绍的举动,让贺夫人出乎意料。
贺夫人无奈作罢,笑意慢慢浮起在唇角:“好,只要你愿意,母妃答应便是。”
拓跋绍笑着将贺夫人轻轻从木椅上扶起,挽着贺夫人微笑道:“儿子愿意,不觉得委屈。”
拓跋绍自然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而是因为只是个侧妃而已。而正妃的人选他早已想好,那就是上官三小姐琉璃,而侧妃是慕容雨微。
这两人的感情甚好,若是都嫁进了清河王府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呢?拓跋绍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清河王府的好戏,或许才刚刚开始。
清河王府灯火阑珊,皎洁的月光将夕沫身后的影子映得寂寞而有孤独。夕沫仰望星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为自己...还有拓跋绍。
砰!房门被重重踢开,夕沫转身向屋内走去。对上门边拓跋绍的视线后,夕沫愣住了。
夕沫的鼻间充斥着拓跋绍身上浓烈的酒味,耳中听着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夕沫知道,拓跋绍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夕沫知道他无法去爱一个自己不心悦的女子。
拓跋绍动作轻柔的拭去夕沫脸上的泪水,声音却冰冷:“你哭什么?”
夕沫本想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她想开口解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拓跋绍闭了闭眼,向后退了一步:“夕沫,连你也瞧不起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娶一个养女为妻,很丢脸是不是?”
夕沫胆怯地摇了摇头,说着:“不,不是。我没有,真的没有!”
拓跋绍的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渐渐觉得夕沫的面目模糊在了一片水雾之中。
夕沫低声说:“对我来说,殿下是夕沫的天,夕沫怎么会有瞧不起这么一说?”
夜深人静,拓跋绍醉酒后倒在罗汉床榻上,昏迷不醒。
夕沫命丫鬟端来温水和热巾,细细为他擦去身上的酒味,她咬着唇角伸出手轻轻描摹着紧皱着的眉梢眼角。
月圆时分,温润夺目,凄怆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