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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仍是不太喜欢。

站在灶屋里烧着水,频频回头蹙起眉尖,望着院子里的积水被雨水溅起的一个个小水泡。

心中微叹。

这天色雨势,总容易让人发梦魇。

让她想起几年前发大水逃难,还有瘟病泛滥的炼狱景象。

虽已过去了好几年,可想起来仍是止不住的指尖微颤。

后怕惊心。

终于等到水烧开了,阿桂将搓好的一把糯米团子洒进去。

又从她做好的一小坛醪糟里挖了一小勺,融进水里。

这是桂花味儿的,芳香馥郁,还有浓浓的酒香味。

仿佛能驱散不少雨中扑涌而来的湿气。

做好后,她给西屋里歇息的陈爷爷也送去一碗。

两人就着桂花酒酿糯米团子,喝着带点儿甜味酒味交融的汤水,望着院里下个没完的朦胧细雨发着呆。

不多一会儿,雨停了。

忽而传来不轻不重的扣门声。

阿桂蹚过院子里的积水去开门。

是一位身着酱色圆领袍外罩着蓑衣的面生男子。

虽阿桂没见过他,可他却很是熟稔地伸出手来,一脸喜气地咧嘴笑道:“这儿可是方家?我是来报喜的!顺便讨口酒吃!隔着老远可就闻着这儿的酒香了!”

阿桂一怔,旋即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见阿桂有些发傻,那报喜的人却是见惯了这场面,将手拢到袖子里,在门口站着,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小院门口又陆陆续续涌过来不少人,都与这男子一般,笑嘻嘻地报完喜,又讨酒喝。

按理说,这中了秀才的喜报,该是官差送来。

不过城里有许多闲汉,都会抢在一家家送喜报的官差之前来报喜。

跑个腿,说上几句吉祥话,穷些的能讨到酒喝,富贵些的能讨到红封,大伙儿都抢着干。

当然,这次来阿桂家报喜的有些多。

不为别的,都只为了讨这口酒喝。

阿桂的酒酿得又香又好,远近闻名。

可她要寻着天时地利的时候才酿酒,所以并不是随时想喝就能从她这儿买到。

今日,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阿桂反应过来之后,也连忙启出一坛子好酒,供大家吃喝。

不知谁点了鞭炮,巷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随着酒香飘散出去,越发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伙儿喝了酒,更是上头,一个赛一个的会说话,吉祥话说得快上了天。

阿桂眸光潋滟,抿着嘴唇一直在笑。

又过了一会儿,真正报喜的官差来了。

敲着锣鼓,吹着唢呐,震耳欲聋。

“方喻同相公高中院试第一名!大贺!”

嚯,好家伙。

来报喜的众人也只知方喻同中了秀才,却不知还是第一。

顿时又开始起哄,吵着闹着阿桂再启出一坛子好酒庆贺庆贺,让大家伙儿也沾沾这院试第一的喜气。

......

喜报传回来的翌日,方喻同也回来了。

他动静闹得大,一推门就被阿桂听到,忙出来看他。

她刚沐浴完,鬓角还带着水滴,杏眸里更是水光流转。

方喻同对上她带着笑意的视线,微微一怔,垂下眸,将包袱往桌上一扔。

阿桂忙走过来,拉着他问道:“小同,你可知你中了院试第一?”

“嗯。”方喻同不轻不淡地应着,仿佛很稀松平常。

阿桂翘起唇角,眸底含笑,“你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很高兴的。”

方喻同轻嗯一声,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半点儿高兴骄傲的情绪。

阿桂高兴过了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小孩,平日里一点儿小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可现在,这中了院试第一怎的都不见他笑一下?

阿桂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下去,轻声问道:“小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喻同深深看了她一眼,嗓音仿佛有些哑,“我无事。”

他这模样,明显从头顶到脚底都透露着他有事。

而且是大事。

阿桂虽与他朝夕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到底认识了他这么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情绪。

她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若有什么事,你要与阿姐说。”

“真没什么事。”方喻同抿起唇角,嗓音里仿佛有些不耐,忽而起身道,“我先回屋了。”

阿桂拉住他的衣袖,清水般的眸子里浮起越来越深的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能与阿姐说的?”

方喻同垂下眸,深幽的目光划过她的手背。

上头有一块很浅很浅的伤疤,还是当年,她为了做绣活儿养家,用烧红的铁去熨一块绣布时,被溅出来的铁星子给烫的。

他眸色深了深,直勾勾地望着问道:“阿姐,还疼吗?”

阿桂怔忡片刻,顺着他的目光终于明白他是在问什么。

忙收回手,下意识地遮住那一小片显深的伤疤,轻笑道:“早就不疼了。”

“阿姐,这些年,为了供我去书院读书,倒是苦了你了。”方喻同声音压得极低,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桂轻蹙起眉尖,故作轻松道:“算不得什么的,都过去了,你还记着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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