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竹笑吐得头晕眼花,突然有一只手在自己的后背拍了拍,试图给他顺顺气,他警惕地回头一看,发现是先前的司机老周。
老周手上正拿着一瓶矿泉水,见虞竹笑回头便递给他。
“你怎么在这儿?”虞竹笑接过矿泉水,既然司机在这里,那邵逸风呢?送回去了还是……他绕过司机,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刚好那一刻后座的车窗上移,让他看见了邵逸风只在一瞬被遮挡的侧脸。
“他怎么也在这儿?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虞竹笑回想起刚才瞥见的侧脸,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
“是先生中途让我来接你的。”老周说,“您放心,少爷他什么都不知道。”说完起身,顺手将虞竹笑也一道拉了起来。
漆黑的车窗玻璃遮住了车内的人,邵逸风坐在车内能看见虞竹笑此时正往这边望过来,虽然他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还是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开了,瞬间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错觉。
是他故意要老周跟着的,既然他缄口不言,那他就亲自去找答案,迈巴赫一路远远地跟在那辆出租车后面,出租车一路开,逐渐驶离了市区,跟了一路的邵逸风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老周不敢跟太近,等车到看守所门口时正好那出租车从里面出来,显然人已经进去了。
看守所是未交付刑罚的罪犯待的地方,邵逸风望着铁门紧闭的看守所想,他是有什么认识的人被关进去了吗?
车子在外头停了半个多小时,其间还被值班警察过来问话,天色逐渐暗了,邵逸风抬起手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忽然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是太闲了吗?等那人做什么?
“老周,开车走。”邵逸风一阵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
“少爷,现在走的话,虞先生不好打车。”老周看了眼周围,黄昏后更显荒凉,半个小时甚至都没途径一辆车。
“他打不打得到车管我什么事!”邵逸风烦躁的催促司机快走。
司机老周也是听命行事,刚要开车就看见有个人影从里面出来,人出来没走几步就冲向了绿化带,弓着脊背,看样子是吐了。
“停车!”
司机连忙把刚发动的车子停下了。
邵逸风降下了车窗,他看见虞竹笑一点一点的把身子佝偻蹲下,暮色里,他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邵逸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够看到那段延伸着的白玉缎子似的脖颈,那样纤细脆弱,毫无招架之力,仿佛能让人一手掐住……
邵逸风倏然收回视线,对司机说道:“你去看看他。”在司机刚要下车时又叫住司机:“带瓶水过去,还有,他要是问起来,别说是我让你跟着的!”
司机接过邵逸风递过来的矿泉水,点了点头后下车。
虞竹笑拿手上的水漱完了口才回到车上,上了车看着邵逸风还是他下车时那幅爱答不理的模样。
车子缓缓驶动,车内安静,虞竹笑忽然冷不丁开口:“谢谢。”
“……”邵逸风皱了皱眉,眼神看向后视镜里的司机,拿眼神问司机:你告诉他了?
司机微微摇头。
得到答案后的邵逸风莫名松了口气:“谢什么?”
“水啊,不是你给我的吗?”虞竹笑抬起手晃了晃手中还剩下半瓶的矿泉水。
邵逸风绷紧着下颌线,眉眼间闪过一丝嫌恶:“不是我。”说完就把头转向了车窗,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虞竹笑一愣,他当然眼看见了邵逸风厌烦他的神情,想想也对,他把讨厌摆在明面上,确实没有好心跟他送水的必要。他将手放下,又对着司机轻声说了句‘谢谢’。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家少爷,只得点头应下。
回别墅的路很长,邵逸风靠着后背坐得有些迷迷糊糊,绚烂的霓虹透过车窗落尽车内变得光怪陆离。
他看见虞竹笑侧靠在椅背上,头偏向窗侧,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瓷白精致的下颌线绷直形成优美的弧线,蜿蜒带出那段惹人遐想的脖颈,隐隐能看见脆弱的喉结,再往下便被收在了衬衫领子里。
虞竹笑今天穿的衬衫是休闲款的,头两个扣子随性地打开着,若隐若现能看见锁骨……邵逸风眯起眼睛,视线被那段锁骨吸引,那上面好像有什么印子,外边光线昏暗,他并不太看得清……
邵逸风动了一下上半身,试图去看清楚那上面是什么,像是被蚊子咬了挠出的红痕……但又不太像……是吻痕吗?
突然司机一个刹车,后座的二人都清醒了过来,虞竹笑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半道上睡着了,邵逸风坐直了身体,立刻收回了视线,突然觉得喉头干涩,想喝水。
“怎么了?”虞竹笑身子向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虞竹笑半个身子都前倾在了邵逸风的视线里,被扎进裤腰的衬衫松开了些,松垮的衣服掩盖不住纤细的腰肢,邵逸风正坐着,眼神微动,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那段纤细上,然后往下……衣料贴身包裹着臀部,那臀瓣圆润饱满
', ' ')(',在昏暗的环境下若隐若现。
“别墅里来人了,前面停不了车,你俩先下车吧,我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司机说。
正如司机所说,别墅门口的那片空地原本是可以暂时停车的,但是现在上面停了三四辆车,把空地都占满了。
虞竹笑把身体挪了回来,邵逸风也立刻移开了视线,面上枯井无波似的,看不出情绪。
两人下了车一道进门,进了门就有佣人上前来询问是否用餐。
邵逸风点头,跟着佣人去了餐厅,虞竹笑随后,身边也跟着个佣人,他偏头轻声询问:“邵先生吃过了吗?”
佣人看了他一眼,话在口中斟酌一番才说:“先生四点多就回来了,在书房开会,还没出来过。”
虞竹笑听完沉吟片刻,冲佣人摆了摆手。
夜已深,虞竹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落地的大摆钟,数着上头的时间,他已经端坐在这里两个多小时了,三楼书房的门一直是紧闭着的。
佣人都已经下班离开,八点后别墅里是不允许住佣人的,现除了待在房间里邵逸风,就只剩下虞竹笑一人,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钟摆走过的声音被无线放大,直至令人焦躁不安。
虞竹笑中间进去过书房一次,他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满屋子的黑衣人,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回头看着他,那些人的一只手一致伸到了背后,他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邵呈满脸阴鹜地看着自己,眼神像一把剜刀,他的手放在桌上,而那只手下覆的赫然是一把手枪,气氛被压抑到了近乎诡异。
虞竹笑在一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似的,身子僵硬得连脑子都转不动,他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邵呈厉声喊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间,虞竹笑的冷汗湿透了满背,小腿肚子不住的打颤,他没猜错的话那满屋子的人当时背过手去,只待着拔枪的那一刻,如果邵呈下一刻说的不是‘出去’而是‘开枪’的话,那这一刻他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大概再过了半个小时后,虞竹笑听到了楼上的动静,随后那些黑衣人便挨个尽然有序的出现在了虞竹笑眼前,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邵呈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那些人目不斜视的离开别墅,其中一人脸上还带着超大墨镜,从虞竹笑面前走过。
见他们离开虞竹笑立刻从沙发上起来去了厨房,把炖在锅里的猪骨海带汤端了出来,摆完盘后端着上楼。
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很明显里头的人在等自己,虞竹笑捏着餐盘的手不住的发汗,书房里还残留着肃杀的气息,令人胆颤。
“咚咚——”他抬手敲了敲门。
只听到里头那人说了声:进。
虞竹笑默默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书房里亮着通明的灯,邵呈还是他之间进门看见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色禁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打在衣领,笔直伸进西服,线条冷酷又凌厉,像剑刃一般。
他靠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胳膊肘撑在扶手上轻按着太阳穴,看样子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虞竹笑眼观鼻鼻观心,走到邵呈桌前将汤盅放下,咚的一声很清脆。
邵呈没作反应。
虞竹笑绕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盖在了太阳穴上,手上轻轻用力地在邵呈的两侧按压。
“我爸以前也经常头疼,都是我给他按的,都是事儿太多闹的,您放松我给您按按。”虞竹笑边按边说。
邵呈放下了自己的手没有说话,倒是坐正了身体顺着虞竹笑的手往后靠,默认了虞竹笑的动作。
“您没吃晚饭,我做了海带排骨汤,您可以尝尝。”
“恩。”邵呈闭着眼,只发出了个敷衍的鼻音。
房间里没了声音,静默无声,虞竹笑按了好一会儿,他站在,低头正好能看见邵呈阖上的双眼。
邵呈只比自己的父亲小了七岁,两人之间就好像是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邵呈身上有时间的痕迹,他的眼睛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细纹,但五官深邃线条硬朗,保养得当后细纹在他脸上反倒不显衰老,烙下的刻痕增添他周身令人不敢造次的气场。
看守所里,他的父亲垂垂老矣,还没到五十便已被牢狱之灾逼近风烛残年......
“在想什么呢?”邵呈在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开口,吓了虞竹笑一跳,按着的手僵硬了几分。
“没......没有。”虞竹笑整理了情绪。
隔了几秒,邵呈问道:“你父亲怎么样?”
虞竹笑放下了按摩的手,低垂着眼眸,邵呈睁开双眼,黑漆漆的眉眼捕捉着对方低眉顺眼的模样。
待在看守所里的犯人不允许家属探望,没有邵呈的安排他根本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律师说会判无期......”虞竹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倏地在邵呈的身侧跪下:“他不可能制毒贩毒,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求求您了,能不能救救他?”
邵呈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烦扰:“我已经为他安排了
', ' ')('最好的律师,至于他做没做,我不是法官,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您说过的,主要让你高兴了,您就会救他的,我......我不是已经......”虞竹笑上前两步,拽住邵呈的西裤,把平整的衣料拽出了折痕。
邵呈微微俯身,挑起了虞竹笑的脸,张皇失措,像是无家可归的幼兽,指尖上挑着的下巴还带着颤抖。
“我救了他,你跑了怎么办?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会,我不会跑,我一辈子都是您的。”
邵呈一双鹰隼似的眸子在虞竹笑脸上逡巡,在虞竹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时,已经被邵呈拉着胳膊甩在了桌子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