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府里的姐姐们只有比你好的,轮到你拉到姑娘跟前来说呢。若说仗着情分脸面不睬你的,那是断没有的,好歹姑爷跟前的人,只有比咱们知礼的。谁的体面不是主子给的,既有几分脸面,便只有更尊重的。”
这一席话说的屋里几人鸦雀无声,云茂脸色有些难看,又说不出什么来。
虞宓心内好笑,微咳两声,“罢了,本不是什么正紧事儿,说道这么久,惹人笑话。”
又对云茂说道:“云柳脾气不好,人却是最好不过的。她说的话你莫放心上,我叫她给你赔礼。”
云茂脸有些僵,忙说不碍事。
云桑拉了云柳往外头去,待走到无人处,云桑方道:“方才姑娘说你,可别使性子,不说你难不成说那位姐姐?”
云柳忙道,“我还能不知,你放心罢,不会给姑娘丢脸的。”
“知晓便好,横竖敬着就是了。”
晚些时候,早上府里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姜府只女眷在家。先皇殓事新皇登基的多事之秋,外头巡夜的人马都多了好些。
虞宓瞧瞧外头天色,放下手里的书,“几时了?”
云桑放下手里的刺绣,外头去瞧了一眼时钟,回来道:“快巳时了。”
那便是不会回来了,虞宓起身下榻,盥洗过后,叫人收拾睡了。
一连七日,府里其他人尚还回来个一两趟,只姜元让一直不曾回来。虽都说好着呢,只虞宓还是放心不下。
一打听才知人跟三皇子住宫里呢,她无诰命在身,也进不去,只得安静等着。
这日,听下人说人回来了,虞宓忙迎出去。姜元让容色憔悴,眼下也是青黑。虞宓心下一疼,忙过去扶着。
他朝她笑了笑,“我没事,歇歇便好。”
二人一道进了门,却见云茂跪在门边。抓住姜元让袍裾,哭的楚楚可怜,“求奶奶开恩,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不要撵奴婢出去。”
虞宓脸色霎时便冷下来,看向云茂的眼神冰冷。拍了拍姜元让手背,柔声道:“你先进去,交给我罢,放心。”
姜元让点头,不舍的看了虞宓一眼,进了门去。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云茂见此,顿时瘫痪在地,她以为就是不喜欢她,好歹这么多年情分,他或许...没那么绝情的。
虞宓背对着红漆木门,脸上的表情没有往日的温柔,“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云茂瑟缩了一下肩膀,“奴婢...奴婢失手砸了奶奶的填瓷官窑花瓶。”
虞宓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失手砸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最错的地方不该求到他跟前。借此要挟我,抹黑我的形象,又想不出府。主意很好,只是我跟他认识多少年,关于我他什么不知晓,我还要在他面前温婉?”
云茂脸瞬间灰败了,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的如此透。她就是失手打碎花瓶的,然后求到公子跟前,却是求奶奶不要撵她。
虞宓是新嫁娘,断没有一来便撵夫婿屋里人的,即使婆婆是舅母,恐也会有微词。
只不想她半点不在意!
虞宓转身,居高临下,“有一点,在他这里我不在意,旁处还是在意的。我不会撵你,好自为之。”
她不会为了个丫头脏了自己羽毛,只是也不代表她会由着她。
姜元让已是睡下了,虞宓坐在一旁,摸了摸他的脸,眸光柔和。
天色将晚,姜元让睡了一个白日方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坐着揉了揉眉心,最近事太多,实在有些应接不暇。
虞宓端来参汤进门,见他醒了,笑道:“快喝了汤,我叫人传饭。”
姜元让摇头,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没话跟我说吗?”
她一愣,笑道:“有啊,我好想你。”
他扶额,“不是。”
“那还有什么?”
姜元让无奈,“丫头的事交给我,你别管。”
虞宓微微笑,“这么好?我如何报答公子?不若以身相许。”
姜元让也笑,“往后好好犒劳我。”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花烛?要看吗?
☆、第九十一章
姜元让虽是为皇上办事, 只到底不是正经科举出身, 贸然安排在哪个职位都显得尴尬。
是以便给了个御前笔试的职, 随在皇上身侧,以往他在暗处, 人皆不识的他倒罢了。
如今得皇上倚重, 本身能力出众, 又能拿捏住皇上心思,登基伊始, 时时差他办事。旁人瞧出苗头, 谨慎的暗暗观望, 机灵的便摸索着套近乎。
时常有人请出去应酬, 虞宓这里也是一样,现下府里接了什么帖子, 便是几个妯娌去的。
水涨船高, 虞宓自也是座上之宾,这日接了个满月帖子。
三公主不便出门, 且这些时日也不在姜府,虞宓便想着约刘嫚一道儿。
在姜太太房里说了一会话,出门来去三房,路上遇到三公主身边的嬷嬷。
虞宓行了礼, 笑道:“妈妈哪里去, 公主在公主府可好?现下天又转凉了,该注意着了。”
虽说成亲时三公主未要公主府,三皇子登基倒是赐了府邸, 因着离皇宫近,是以便暂住那里。
宫嬷嬷笑道:“四奶奶哪里去,公主一切都好,我这会子回来去见太太呢,咱们公主有孕了!”
虞宓笑了,“这么快?二哥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