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让温柔的瞧她,见她山花宝髻,光容绰约,端的容色宜人,不由心里柔软。
“爹饿不饿?方才我到小厨房做了爹喜欢吃的松香鹅肉卷,摆饭还有会子,可先叫上点来填填肚子。”
二老爷径直往东边小书房去,声音传来,“我不饿,我记得往日自学海涯拿了一本古棋谱来,在哪里?知椿给我找出来。”
虞宓笑道:“知椿姐姐在忙呢,叫闻夏姐姐来,屋里的东西,她记的最清的。”
二老爷那边答应着,一时说话声远了去,虞宓这才看姜元让。
长眉凤目,个儿高挑,英爽之气,奕奕逼人。
不知如何忙把脸一低,星眸低漾,俏脸微红,“你今日倒是过来了,打扮的这般精神呢,倒是头一次见。”
姜元让随她进屋,低低的笑,哑声问她,“喜欢吗?”
虞宓又偷偷瞧他一眼,也不知如何,以往见他也没见如今日这般,瞟一眼,便似被摄去心魂,羞涩难挡。
只到底跟他闹惯了,不想叫他瞧出窘样来,故意道:“我喜不喜欢,有什么打紧,你瞧着好便是了。”
“你若喜欢,我便时常穿着,你若不喜欢,我便再也不碰了的。”
虞宓哦了一声,也不吱声了,两人都不说话,却半点不觉气氛沉闷。
似有一股默契,暗暗流转,虞宓问他,“跟我爹在书房说什么呢?这么久,可是饿了?”
说着,便叫人将松香鸭卷并另一些吃食,送上给他吃。
姜元让拿起一个尝了一口,虞宓定定瞧他,眼眸含光,“好不好吃?”
他点点头,她又道:“好吃也莫吃多了,过会子多吃点饭。爹爹也是,什么要事,拉你说这般久。”
姜元让笑着逗她,“我的终身大事,可不是要事。”
虞宓一时脸就红了,想问他什么,终究轻轻抿唇,不好意思问。
姜元让朝她靠近了些,目光缱绻的看她,轻轻道:“阿久,你要等我。”
虞宓两只手儿放在桌上,紧紧握着,心口跳的极快。
姜元让还在笑,声音低低的,开怀极了。
虞宓越发不好意思,瞪他一眼,起身交代摆饭去了。
吃过饭,二太太到老太太屋里去了,二老爷却是兴致勃勃,喊姜元让对弈。
于是下了两局棋,前头又说二老爷有信笺来了,送信的人求见呢。
二老爷啧嘴,好容易尽了一回兴,谁这时候来呢,少不得废了一盘好棋。
起身出门前,只交代下来,叫姜元让住下,明儿再来。
天儿渐渐暗下来,虞宓拉了姜元让出门,走在院子里,四下将昏未昏。
西风过树梢,竹影轻晃,静静的院子,闲淡的很。
到一处临水的亭子里坐下,夜风自池子一侧,带着水上的凉意吹过来。
夏季便要来了,虞宓趴在围栏上,脚底下轻轻晃,悠哉的很,一时,转头来问他,“前儿听人说你去了封老先生那里,是为着南方水患的事儿?”
姜元让点点头,微薄的夜光下,他侧影的轮廓分外好看,她偏头,偷偷笑。
姜元让目光转过来,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之上,一见她笑,他就忍不住开怀。
愉悦的很,“笑什么?”
虞宓忙抿唇,肃正了脸色,“没什么,事情可都妥了?”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涉及的方面很多,要顾及的也多。老师虽有法子治水,终究前因后续也不能少。”
虞宓听完点点头,也没深究,倒是揶揄道,“都说女子不干政,你跟我说这些,倒不论我听不听的懂,可是你也无趣儿?”
姜元让侧头看过来,神色认真,“那不过是迂腐蠢顿之人的说辞,我听他的做什么?况且,我的阿久自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便是我的一切都给你也没什么,几句话我为何就没趣说了。”
这样露骨的话,真真第一次听闻,虞宓摸了摸泛起热意的脸,无话了。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逗他说话,“让让,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她望着漆黑夜空中一轮圆月,“那上头,真的有姮娥,也不知长什么模样儿,她吃什么啊,月上有桂树,吃的是桂花糕吗?”
姜元让觉得好笑,“你说姮娥,我倒是见过的。”
“你骗人,几千几百年来皆未有人见过,你就见了,难不成你也是那天上来的。”
他笑,低头在她耳侧,“听闻有一姝玉降世,人世间污浊混沌,不是好地方,所以便派了我下来守着她。且要忠她爱她,以她的喜笑嗔怒为活,待她魂飞升天之日,便是我寿终魄散之日。”
虞宓心念一动,忙捂住他的嘴,骂道:“不许胡说!天上派他下来,定是叫他跟那仙子执子之手,白头到老的。”
姜元让拿下她的手,低着声音道:“阿久,我就是你的影子,能守着你,真好。”
虞宓躲开他的逼视,粉面含羞,精巧的脸,宜喜宜嗔,“你方才说的姮娥,我还未瞧见呢,哪里?”
知她害羞了,转移话题,他面不改色的扯谎,“就在这里,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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