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云修此时失笑道:“难道突然发现我们也变成那样的让人讨厌的大叔了吗?”
喻迦说:“没有啊,我现在看那些年轻小孩儿,又开始觉得他们装腔作势,让人讨嫌了。公司里新来的,才刚二十出头的小男生,都开始惹人讨嫌了,就没几个人可以入眼。”
倪云修:“……”
倪云修说:“你怎么看这也不行,看那也不好。你完全可以先去看下自己的眼睛。”
被倪云修骂了,喻迦也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他扣着倪云修的手,说:“我现在就是在洗眼睛嘛。我看到了你,就觉得其他人都不行。”
倪云修:“……”
倪云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喻迦这张嘴像抹了蜜似的,到底是怎么练就的本事,他以前虽然也是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倒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服务员敲门送菜进来,喻迦才把倪云修的手放开,又为倪云修倒茶夹菜,两人开始吃饭。
边吃饭,喻迦又问倪云修:“你今晚要忙什么?是那个周末要用的数据?”
倪云修点了点头:“嗯,陈院一个大横向项目要做进度分析。”
喻迦柔声道:“那可以去我那里做,做完再回家。”
倪云修神色复杂,把目光转到喻迦身上,说:“喻迦,真的,我们不要这样。”
喻迦身体只僵了零点几秒,他就恢复了温和的状态,说道:“不要怎样?不要有亲密关系,只是普通朋友?”
倪云修知道自己回答“是”又会被喻迦嘲讽,于是便没吭声。
喻迦说:“我又没说非要上床,做普通朋友就做普通朋友嘛。”
倪云修知道即使喻迦这样讲,也只是讲讲而已。
喻迦又说:“孙雅维知道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虽然面前就是一桌珍馐,但倪云修感觉一口饭菜都吃不下去了。
见倪云修把筷子放在了盘子上,喻迦又为他舀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这才说:“修修,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对吧?”
倪云修只觉得手脚发冷,他很苦恼地看着喻迦。
喻迦说:“当然,我知道我说这些,让你很为难,一边是娇妻幼女,一边是前男友。这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你很容易就能从那种左右为难的痛苦和难以做人的愧疚里解脱出来。”
倪云修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只是专注地先看着他,等他有什么高见。
喻迦被他认真地看着,就想伸手把他的衬衫扣子解了,去摸他的胸口,感受他这时候的心到底是在如何跳动。
喻迦笑了一声,道:“只要你和孙雅维离婚了,你难道还会有出轨的愧疚和痛苦?”
倪云修第一反应就是微微皱眉,没有吭声。
喻迦是生气的,却又不像前一天那样生气,他甚至又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勺汤,继续说道:“要我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修修。”
倪云修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喻迦道:“我很好奇,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你有像现在这样愧疚和痛苦吗?”
倪云修看着他,说:“喻迦,好了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喻迦道:“我的诉求一直都很明确嘛,我要怎么样,不是很清楚吗,你和孙雅维离婚。”
倪云修:“……”
喻迦认真地盯着倪云修,像是坐在商业谈判桌上那样。他一直以来,还没有在谈判桌上输过,大概是他对工作从没有那种非要如何不可的执念,反而可以把谁都观察得仔仔细细,把事做得游刃有余。他昨晚也反思过自己了,觉得自己对着倪云修,就是太急躁了,要是他摆出要和倪云修一直磨下去不死不休的姿态,那倪云修不管从利益出发还是从解决问题出发,最后都会放弃孙雅维,而不是打发自己,因为自己他可打发不掉,他只能放弃孙雅维。
以前倪云修会和孙雅维结婚,不是因为有个孩子,没有办法嘛。
那现在他解决不掉自己,还不是就只能妥协了。
喻迦说:“你为什么不肯和孙雅维离婚?我可不相信是因为非她不可,要是真的非她不可,那你昨天和我在一起,会爽成那样?你还是更习惯和我上/床,对不对?”
倪云修面色绯红,皱眉道:“你非要这样把我逼到死角才行,对吧?”
喻迦睁大眼睛,很诚恳的样子,道:“修修,你凭良心想想,这事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倪云修低头不再看喻迦,很痛苦。
喻迦又于心不忍了,他给倪云修夹蟹肉,说:“先吃饭吧,我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说假话装腔作势吗?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只是在讲事实,无论我是否讲出口,事情就摆在那里,我不信你自己不清楚这些事。这种事,难道假装没有,你就心里好受一些了?我想,我俩还不至于伪君子到这个地步。”
倪云修是真吃不下去了,既然喻迦将这话讲到这个份上,要是还假装道貌岸然,那也的确是太虚伪了,难道谁不知道谁吗?
倪云修将手机点开,在搜索app上,他将搜到的“陈祈年”展示给喻迦看。
喻迦看了看陈祈年那些新闻,挑了一下眉,说:“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陈祈年在网上的新闻并不算少,而且还有他专门的词条,这些词条和新闻自然是经过陈祈年的公司专门修饰过的,把陈祈年包装成年轻有为的民营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