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爷跟大爷道去求了普济寺的主持释空大和尚,在普济寺的后山搭了草棚,又调过去许被褥粮食什么的,这才把那些难民给安顿下来,不至于闹出什么事端来......”
花子尧听到这里忍不住疑惑道:“可我怎么听说是个姓贾的大商人资助给了难民那批粮食被褥?”
猴儿哂道:“‘贾’即为‘假’。二爷说了,要那些个虚名有甚用处?徒增牵累罢了,所以就对外寻了个假名姓用了......要知道,若不是大爷亲自前去,有谁有那偌大脸面能使得释空大和尚让出整个后山收容难民?若不是二爷,又有谁有那等财力那等善心调拨几千人的食宿用度?”
“直到现在,那些个草棚还好好地搭在那里,专门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难民什么的,因为是建在普济寺后山上的,我们都称那儿为‘普济堂’......早年遭瘟疫的难民大部分都回乡了,还有些没走的,二爷就给他们找了些活计干......前些时日皇帝陛下赐婚给将军府莫望公子,莫家就开始修园子准备迎娶公主,二爷还为此事专门找了莫家,让了部分活计给那些难民们干,图个生计......”
花子尧怔,突然想起当日在赵家村,李玳说的那句话——你可知耳听为虚眼见亦不定为实,唯有以心去感知方是明证.......时心头杂乱如麻。
怔然许久,花子尧方才醒神过来,抬眼瞧到猴儿正贼头贼脑地瞄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好笑,想了想又道:“二哥明日可还过来别院?”
猴儿窃笑会儿,正经道:“我明日早就去找二爷,就说公子有事寻他。”
花子尧面上红,却摇头道:“不是这个道理。二哥虽不曾说过,我却也知他诸事繁忙,要不然,要不然......”依他的性子,大约每天都会蹲守在这院子里缠着自己了......
花子尧到底说不出那后半句话,只道:“我却也没甚么事情寻他,只是身子大好了,还是想出去院子外面走走。如此,便不要麻烦二哥了,明日还是你陪我出外走走吧。”
猴儿听,立即嬉笑道:“这个自然。二爷早便吩咐过了,万事不要拂了公子的意思,只是这别院外人眼杂的,公子生得太好,为免生事端,二爷说公子若要出门,还是戴了纱帽的好。”
花子尧没有言,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出门的时候,花子尧依言戴上了纱帽,侯明远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还有几名乔装打扮过的武士跟在暗处,兢兢业业地负着守护之责。
花子尧并没走远,他在别院外巷子口的酒舍里坐了会儿,期间瞧到门外头几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正在乞食,样貌可怜,便令猴儿点了些饭食点心拎给他们吃。
虽然有武士暗中守护,侯明远到底不放心,在乞儿们争食的时候直起腰来往酒舍里望,正瞧到个中年男子自花子尧身边离开,心中惊,急忙奔过去,花子尧却淡淡道:“只是个想过来搭桌的人罢了......被我打发走了。”
正是晌午,酒舍里吃饭歇息的人极,这店又不大,层店面放眼便可收入眼底,确然,此刻除了只坐了花子尧人的这张角落里的桌子,其余的地方都坐满了人。
侯明远再去寻那个中年人,却已不见了影子。想了想,猴儿终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也便不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