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亭微怔。
程潇挣开他的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你早点告诉我是因为预见了一些事,才对萧语珩那么紧张和维护,我应该能少生点气。不过,少生气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隐瞒和无条件保护她,毕竟,你们除了是兄妹关系,你喜欢过人家,为了让我舒服,分寸你自己把握好。如果你因她给我添一点赌,我不保证不会像叶语诺那样,把怨气回敬在她身上。你了解我的脾气,让她委屈难受,我分分钟办得到。到时候我新账旧账一起算,你也好过不了。”
顾南亭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原谅我了?”
程潇用手指戳他胸口,“再敢瞒我什么事,摔飞机给你看,让你把中南和我都赔上。”
顾南亭闻言脸色从欣喜转为严肃,他倾身拥住她,“你怎么作我都行,就是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程潇推他,“你刚惹完我,这么快就恢复你的福利,我怕你没记性。”
顾南亭却不松手:“程程,谢谢你。”
那声音微有些哑,那唇,擦在程潇耳朵上。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愿最终的结局不会辜负我的这份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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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照常进行。席间,肖妃别有深意地说:“恋爱中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只要别真的做错什么,伤了感情。”
顾南亭听出来她的话外之音是对自己的提醒,他适时表态:“我记住了,伯母。”
肖妃又对程潇说:“不要遇到什么事就觉得过不去了。人这一辈子,难处多了。遇事先为难自己,就活得太辛苦了。”
程潇当然不会像顾南亭那么听话,她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透了?是倪一心的从中作梗让你明白的吗?”
肖妃倒不忌讳在顾南亭面前提到倪一心,她漫不经心地说:“我早点明白的话,她会比现在更惨。只是,也许她还有赢的机会。”
“你说什么?”程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想再说点什么,肖妃的手机响了,因为公司有事,她要先走。
程潇于是只是说:“注意身体,别总熬夜。”
肖妃答应了,然后她拍拍顾南亭的肩膀,“替我多照顾程程。”
程潇透过玻璃窗目送肖妃离开,自言自语似地说:“我有种她和老程有事瞒着我的错觉。”但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顾南亭很少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关切地问:“怎么了?”
程潇沉默了下,说:“我考进航校那年,我妈做了左乳切除手术,还进行了整形再造手术。”
“那距今已有八年。”顾南亭想了想,明白了她在忧心什么,“复发转移的时间以术后两年最为常见。随着术后时间的延长,复发转移的机率会逐渐减少。坚持每年复查,不会有事的。”
程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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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昨晚都没休息好,吃过午饭程潇有意让顾南亭回公寓休息,他关心的却是,“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程潇还在回想程厚臣和肖妃最近的表现,试图寻找蛛丝马迹,她闻言说:“我又没嫁给你,成天去你那算什么?”
顾南亭眸底有温柔笑意,“那就早点嫁过来。”
程潇不太有心情和他调侃,“趁老程和我妈都在公司,我回去翻翻他们的书房。”
“翻书房?”顾南亭眉心微蹙,“你是要找伯母的复查报告?”
程潇似乎想通了什么,她神色凝重,“她连做手术都瞒着我们,又怎么会把复查报告随手放在办公室。完全像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她这样说,顾南亭也有些担心起来。他方向盘一打,“我陪你去。”
然而,路上萧语珩打来电话,她哭着说:“哥哥你快来,爸爸进医院了。”
于是,顾南亭再次改变路线,先去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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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铭其实昨天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但未免萧素担心他没说。结果今天午休后下楼时头突然有些晕,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幸好没有骨折,但司机把他送到医院后,他的血压持续升高。
顾长铭确实患有高血压,但顾南亭对于他每年体检的结果很了解,知道他只属于第一期,临床无心、脑、肾损害的征象。是萧语珩听医生让顾长铭做x线、心电图什么的,吓到了。
见顾南亭匆匆赶来,萧素说:“刚做了超声心动图,都是正常的,现在在吊水。”
她眼睛也红着,显然是哭过,顾南亭像安慰母亲一样拍拍她肩膀:“还有没有摔坏别的地方?”听萧素说没有,他说:“我去问问医生具体情况。”
程潇表示:“你去吧,我在这儿陪萧姨。”
萧素闻言不用顾南亭介绍,主动问:“是程潇吧?”
程潇点头,客气地说:“萧姨你好。”见萧语珩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抹眼泪,她没再说什么。
顾南亭适时松开她的手,“别乱跑,在这儿等我。”说完先去医生办公室了。
萧素眼里有明显的歉意,“你伯父是老毛病了,我的意思是先不惊动南亭,等吊了水血压降下来再说,偏偏珩珩不听话。”
程潇说:“伯父身体不适,应该让他知道。”
病房里顾长铭要喝水,萧素进去照顾他了。
程潇没有跟进去,她倚着窗台站到萧语珩对面,沉默。
萧语珩哭得差不多了,抹了抹脸,抬头叫了声,“程姐姐。”
程潇的目光落在萧语珩稚气犹在的脸上,在心里骂了顾南亭一句“老牛吃嫩草”,嘴上则教训她:“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先别急着哭,把情况说清楚,免得你哥担心。他以时速160的速度飙过来,出事就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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