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元彻亮了手上的咬痕,雁卿见不过红了一圈,更觉得他不可理喻——月娘都让他打出血了,月娘还没说要让他死几回呢!何况月娘素来都是温柔忍让的性子,若不是元彻欺人太甚,她也不会还手自卫。

反正他也不讲道理,雁卿就道,“不跟你说话了!”

便只硬扶住月娘要走。

元彻何尝被人这么无视过?

一面喝道,“我让你站住!”一面就又要动手去推雁卿。

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元徵终于追了上来。他心里万般不愿意太子和雁卿碰上,可他们还是碰上了。这是他的劫数,躲是多不过了,也只能正面应对。

他晓得这位太子的品性,你越拧着他他便越要打压你,你越喜欢的他便越要和你抢——若再是你极珍惜的,他抢到手后还要当着你的面打碎了。元徵记得白上人说过一句话,“从旁人的痛苦里取乐”,用来形容这位太子真是再贴切不过。

这怪癖也并不是独独针对元徵,只不过落到元徵身上,他会做得尤其残酷和彻底——他早早的便将元徵当作他的假想敌了。

元徵拦下了太子,便道,“她是燕国公、太子太傅赵大人的女儿。”

换一个人来劝,或是提旁的公侯都还罢了。偏偏是元徵拿着赵世番的名儿来压他,太子岂会认账?

且他先前去寻月娘的晦气,还不就是因为她是赵世番的女儿?此刻自然性子越发左起来,非要变本加厉不可了。

就道,“这就有趣了,竟是太子太傅让她来打我的不成?”

这自带神逻辑,连来救太子的那个不识字的太监都听不明白了。却也不能就这么僵着,那太监便悄悄的来规劝元徵,“太子殿下愿意这么了结,岂不最好?就让女公子跪下来认个错吧,不冤。”就拿眼神指了指翠竹。

元徵看了一眼雁卿,见雁卿倔强的护着月娘顶在太子跟前,分明就是认死理的。他从未想过竟是自己先让雁卿去做她不喜欢的事,他想要事事纵容着雁卿,可终究还是不能。

便到雁卿跟前去。

雁卿目光便望过来,她看元徵时倔强里便带了些委屈。她是觉着七哥能替她裁断的。

可元徵轻声道,“跪下吧。”

雁卿就有些愣住了。片刻后她又觉出月娘在轻轻拉她,扭头去看时,就见月娘也是哀求规劝的模样,“阿姊,是我连累了阿姊……我们认个错吧。”

偏偏这两个人都是雁卿拒绝不了的。她有些护短,脾气发不到这两个人身上,变更恼怒的去瞪太子。

那目光落日般灼热又明亮,元彻看到了胸口便跳得激烈。一时就有些痴迷的想:这眼睛真是漂亮,真想给她剜出来舔一口,不知是不是滚烫的。便更强硬道,“你今日不跪,便别想走。”

元徵见雁卿又要反弹,便低声道,“他是太子,纵然是你父亲见了他也要跪的。”

雁卿听他这么说,才垂了眼睛——她对元徵信而不疑。既然连她阿爹都要跪拜,那她硬梗着不肯跪反而冒犯她阿爹了。

心里依旧不情愿,可还是硬着腰杆跪了下来。

月娘也忙跟着跪下。

元徵才松了口气,便去看太子——太子扳回一局,已得意洋洋的踱到雁卿跟前,俯下身细细的打量着她,扭着头追看她的目光,道,“你现在怎么不瞪我了?”

他折磨人都讲究循序渐进,逼雁卿跪下不过是第一步罢了。此刻一面看着雁卿的目光,一面就抬起脚,对着月娘的心窝狠踹下去——月娘咬他那一口,他可还没忘呢。先收拾了月娘,也好让雁卿晓得什么叫害怕。

雁卿可不懂这么多手段。她嘴上有多迟钝,身上反应就有多敏锐。见他要去踹月娘,一个扑身就抱住了他踢起来的腿,将他撞出去。

踢人时原本就重心不稳,雁卿这一抱一撞就将他扽倒在地。倒没摔疼旁的地方,就是屁股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了——也幸好庆乐王府与旁处不同,一向不用石板铺路,只拿青苔烘干了铺在地上,既防杂草乱生,青苔得水萌发后还更油绿亮眼。便没摔坏了。

——身上不疼,心里可被挫得不轻。

太子简直气急败坏,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便指着雁卿道,“打她!”

四下里人都跪着呢,且这是庆乐王府而不是东宫,谁敢打雁卿?众人只越发垂下头去装没听见。太子爬起来便自己要去揍雁卿,却不留神撞在元徵胳膊上。

他恼火,元徵比他还恼火——令雁卿当他的面给旁人跪下认错,他已十分难堪。怎么可能容忍雁卿当着他的面挨打?

便伸手强硬的拦住太子。那太监也在一旁连劝带哄。

太子闯不过去,但他此刻仇恨在雁卿身上,反而没心思理会元徵。便隔着元徵对雁卿伸拳踢腿。

雁卿哪里是由着人打的性子?她敏捷,太子踢她她就拍他的腿,太子打她她就拍他的手,连格挡带闪避,太子竟一下都打不实她。片刻之后缓过来,雁卿就拉着月娘躲到后头去了。太子够不着她,越发火冒三丈。

偏雁卿见他被元徵拉住了,又开始无视他——其实也不是无视,此刻雁卿终于弄明白了,太子就是个武疯子!不讲道理乱欺负人的,且必然是盯上了月娘。便推着月娘道,“你赶紧去找阿娘。”

月娘哪里肯自己走?拖着雁卿便跑,“阿姊一起逃。”

雁卿才不逃——她若逃了,那个疯子岂不要将气全发泄到元徵身上?雁卿算看出来了,元徵对太子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欺负的。她得留下转移疯太子的仇恨目标。

便说,“你不快走我就生气了!”

她生气?太子都快气死了!

他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尝被人这样违抗过?便对那太监道,“去传侍卫,给我拿住她!”

他逞凶不止,元徵终于也耐心告罄,一把将他推回去,怒道,“适可而止!”

他素来性情温和,因君臣之分,对太子一贯容让再容让。众人竟都不曾见过他金刚怒目的模样。此刻他发了脾气,所有人竟都静下来了。

一时只听风过竹林,萧萧肃肃。

片刻后太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明知本王的身份,竟也敢拳脚相加。以为本王微服出行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吗?”

最怕的便是这熊孩子搬出皇权来压人,偏偏雁卿痴性,并不懂皇权是什么——若先晓得她会不期然与太子遇上了,林夫人必然会教她,此刻却是来不及的。

先前的违抗尚可说是“不知者不罪”,此刻太子点明了,雁卿再不遵从,便少不了藐视之罪。

可纵然雁卿再跪下请罪,太子便能放过她吗?怕只会如对草芥、鱼肉般趁势碾碎、宰割了她。

雁卿不懂,元徵便只能揽下来护着她。也不去请罪求情了,就道,“臣不敢,也绝无此意!今日之事,臣不敢自辩,唯有请圣上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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