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池和叶国盛继续喝稀饭,稀饭喝完之后,叶国盛去洗碗,叶池到草房里,抱些干草给大黄牛,又去草房里抓把麦糠,撒到地上让鸡啄,最后蹲在狗盆边,看大黑呼哧呼哧地吃咸菜绊稀饭。
大黑吃的开心,他也看的开心,转头冲厨房里喊:“爷爷,一会儿,我们也带大黑上山好不好?”
“好吧。”厨房里传来叶国盛的声音。
“那爷爷我还穿新衣服好不好?”
“你不怕弄脏了?”
“我小心点呀,不然不然穿棉服好热的,不好干活。”
“行。”
“那我自己去换衣服了。”
“去吧,不要脱线衣了,知道吗?”
“知道了。”叶池起身跑向房间,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小床头上叠放整齐白红色印斑点狗卫衣,是他自己叠的,他可喜欢这套新衣服了,立刻脱掉棉服、裤子,换上一整套的卫衣,然后开心地跑到叶国盛面前,喊:“爷爷!看!”
叶国盛看叶池一眼:“好看!”
叶池开心。
叶国盛洗洗手,挎起箩筐,走到院子角落,解开牛绳,牵起大黄牛。
叶池好奇地问:“爷爷,你牵大黄牛干什么?”
“春天了,牵牛上山吃点新鲜的草。”
“爷爷,我来牵。”
“你不行,你还小,爷爷牵。”
“那好吧。”
于是一老人一孩子一头大黄头以及一只小黑狗,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到景山,景山还是片绿意盎然,与前段时间不同的是,绿意盎然中掺杂着些许白色粉色红色蓝色,是山脚的小野花儿开放了。
叶池一眼就看到了说:“爷爷,好多小花啊!昨天还没有呢!”
“嗯,春天万物都长得快。”
“爷爷,万物是什么?”
叶国盛想了想说:“万物是指花啊草啊树啊木啊等等所有东西。”
叶池顺口就问:“爷爷,那我也叫万物吗?”
小孩子的思想总是与众不同,叶国盛时常被小孙子问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此时想了想说:“你也叫万物。”
“那我和花草树木是一样的了。”
“对,都是有生命的。”
叶池问个不停。
叶国盛习惯了叶池的叽叽喳喳,以前觉得孩子太吵,现在要是叶池不吵的话,他还不习惯了,在回答中叶国盛将大黄牛栓到一旁的树杆,让大黄牛独自吃野草,叶国盛则带着叶池在山脚下的空地上挖荠菜。
昨天叶池已经认识了荠菜,但是还分太清楚,今天拿着小铲子,见着差不多的就挖,连草也挖进去了,叶国盛把野荠菜和野草对比数次,叶池才算真正认出荠菜来,而后拿着小铲子,挖一株朝箩筐里放一株。
挖荠菜可比挖竹笋轻松多了,叶国盛也不约束叶池赶紧挖,叶池挖着玩着,还唱着叶国盛经常在家听的黄梅戏女驸马的选段《谁料皇榜中状元》。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龙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呐,好新鲜呐!”
脆脆的小声音,唱的很好听,更让叶国盛惊讶的是,叶池居然把节奏都唱对了,这孩子还真像他老伴儿,他老伴儿以前就会唱戏,当年有个戏团来招人,招到了他老伴儿,可是那会儿他老伴儿年纪小,个子矮,撑不起戏服,家里又不同意,后来唱戏路就断了。
只是她还是爱唱,没想到这个也遗传给叶池了,叶国盛心里高兴,就是叶池这歌词儿不对啊,叶国盛说:“叶池,唱错了,唱错了。”
叶池站起身来问:“哪错了?”
“不是‘着龙袍’,是‘着红袍’。”
“为什么不是着龙袍?”
“龙袍不是状元穿的,是皇帝穿的,哪有中个状元就成为皇帝的?中个状元就成为皇帝,那天下不就大乱了吗?”
“不能啊?”
“不能的。”
叶国盛就此开始说龙袍与红袍听,叶池听的入迷,对皇帝没什么感觉,倒是对“状元”二字有无限的向往,说:“爷爷,等我上学了,我也当状元,大状元!”
“行,上学得先交学费。”
“我自己赚学费。”
叶国盛笑着问:“你自己怎么赚学费?”
叶池拿着小铲子说:“我挖荠菜卖了,攒学费,上学,考状元!”
叶国盛哈哈笑起来说:“好。”
“嗯,那我不说话了,我要多挖点荠菜!”叶池抿紧小铲子,开始找荠菜挖荠菜,可认真了。
认真不到十分钟,大黑冲着远方“汪汪”大叫,叶池抬眸看向远方,看到了陆老太太、陆老爷子和陆明放,他立刻站起来,冲着陆明放挥手喊:“放哥!”
陆明放跟着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走了过来,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一起同叶国盛说话,说反正在家也没事儿,就带着陆明放来看看,顺便帮着叶国盛挖些荠菜,叶国盛毫无意外地与陆老太太、陆老爷子推辞起来。
而叶池已经跑向陆明放面前,扯着自己的小卫衣给陆明放看,说:“放哥,你看,我穿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