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1 / 2)

谢刃再度听得说不出话,原来乾坤袋还有一次性的吗?

顿时觉得前路又更坎坷几分!

川蜀口味多麻辣,风缱雪吃得嘴唇微微泛红,身上也起了一层薄汗,于是敞开领口,又将衣袖挽起来,回头却见谢刃已经跑出八丈外:我去替你将这些书还了!

我还没看完。

明天要早起,你今晚早睡!

一嗓子说得理直气壮,倒很有几分长辈的架势。

风缱雪极有耐心,一直等到他回来,才说:早起又不耽误晚睡。

谢刃哭笑不得:这句话你准备记多久?

风缱雪使劲伸了个懒腰:不好说。

他刚刚吃完饭,睡是睡不着的,于是谢刃提议:我带你去外头消消食?

风缱雪犹豫着不想动,结果被强拖出去。

白日里的朗朗书声散去后,夜晚的学府静得只有蝉鸣与风的声音。两人漫无目的地沿着小路走,石子路两侧开满了粉白小花,叶片是弯弯卷起的,剔透挂水。

谢刃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本来想打只大青蛙给他看,但幸好及时想起渭河水位,便没有再行这很是无聊的幼稚之举,转而将右手攥住,问他:猜。

风缱雪答:石头。

谢刃摊开掌心,数百流萤飘然飞起,纷纷落上草叶尖稍,与满天星辰交相辉映。

他道:猜错了,得有罚。

风缱雪抓住一把萤火:幻术自然由你随心所欲,我说东,你偏变西,谁能猜中?他说着,又屈指弹过来一枚小碎石,就是石头。

谢刃笑着闪身躲开:好好好,算你对,不许砸我。

风缱雪在他面前伸手:错了有罚,对了没赏?

谢刃耳根又一烫,但不是不好意思的那种烫,反正他脸皮一直挺厚的,这烫怎么说呢,好像和心猿意马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于是他十分不自然但还要假装很自然地握住对方手腕没直接握手,隔着一层衣服,能稍微自在一点,道:跟我走。

风缱雪被他拖得踉跄,不懂又要去哪里。

两人风一般穿过花园,衣摆扫落一片清寒月露,夏花美景从两侧掠过,而万千流萤则似一条发光的缎带,轻柔卷过风缱雪腰间,被他带着浩浩荡荡在半空飞。

光影融了花影,照得少年眼眸似辰星。

他们最后停在花园最深处,树上扎了很高的秋千,绳索上爬着不知名的藤蔓,开出瀑布花海。

谢刃问:想不想玩?

风缱雪扶着谢刃的肩膀,跳上秋千坐好,又叮嘱:要高一点。

他在青霭仙府时,也有一个差不多的秋千,但不太好看,两根光秃秃的木桩子上挂个板,荡起来时咯吱咯吱响,比这开满花的差远了。于是风缱雪满心期待,双手握住绳索,随着谢刃的动作,整个人荡得越来越高,眼前景物飞速变换,风吹得头发都散了,萤火没见过这气势汹汹的荡秋千法,早不知躲到了何处去,只剩下星光与花瓣,似雨落满发间与衣襟。

风缱雪下秋千时,已经咳嗽得脸都泛红,谢刃替他拍了拍背,指着最高处:喏,刚才你在树梢。

才到树梢吗?

树梢已经够高啦。

不够。

那等下次,下次我争取让你到那儿。

风缱雪目测了一下他指的高度,比较满意:好。

谢刃将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整了整:行了,走吧。

风缱雪一边走,一边还要回头看秋千,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谢刃默默把手递过去,心跳加速。

风缱雪顺手扯住他的衣袖,又问:修真界最近不太平,各门派齐聚长策城,这消息早就传开了,何归可会因此事找你?

好好的夜游,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煞风景的名字,谢刃只好将心事暂时收起来,道:暂时没有。

风缱雪道:他若找你,你告诉我。

见他说得认真,像是极在意此事,谢刃笑笑:好,我答应你。不过何归真的不是坏人,退一步说,哪怕他真的存有邪念,我也不会被拖下水,你别被师父影响,一听到血鹫崖就如临大敌。

风缱雪道:我没有如临大敌,而且是他先瞪的我。

谢刃心说,他好像并没有瞪你,但又恐多辩两句,会再招来一个卖糖饼老张的故事,便很识趣地敷衍:走,带你回去沐浴,我们今晚早点睡,你看你,满身都是花。

泡澡时,浴桶里也飘着花。风缱雪玩累了,没多久就沉沉睡去,梦里还在荡秋千,于是伸手往枕侧一抓,攥得颇用力。

谢刃从浅眠里惊醒,没完全反应过来,不懂自己是怎么睡的,居然还能睡出这十指相扣的亲密姿态,试着往回抽了两下,风缱雪却不愿意,眉头凶狠一皱,谢小公子立刻就不敢再动了。

那就这么睡,也成。

他闭上眼睛,嘴角稍微一翘,差不多做了整整一晚美梦。

翌日清晨,四人从学府出发,赶往春潭城。

天气越来越热,红辣辣的太阳挂在半空,风缱雪站在河边抬头看,道:好大一太阳。

谢刃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幸好风缱雪被热得没什么诗兴,也就这一句了,他掬起一捧水洗脸,又扯开领口在树下扇风,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面对这豪放姿态,谢刃犹豫半天,最后实在没忍住,伸手将他的衣领一拉:穿整齐!

风缱雪不愿意:我热。

谢刃坚持:别人都看到了。

不行吗?

不行。

过了一会儿,璃焕拿着吃食过来,奇怪地问:风兄,这儿又没旁人,你怎么也不脱了外袍凉快些。

风缱雪正襟危坐:谢刃不许我被别人看。

璃焕难以理解:他是不是闲得慌,这也要管。

风缱雪说:嗯。

墨驰也纳闷:最近阿刃好像真的很奇怪,往常这天气,他早脱了衣服跳下河洗澡了,现在怎么还要管别人解开了几颗扣子。

谢刃没法解释,只能恶霸一般将两人赶走,自己坐在风缱雪身边,手里捧了一包凉果:这是我娘自己腌的,宝贝得很,你尝尝?

风缱雪含了一粒,立刻被清凉得浑身一激灵,他本来想夸两句,但舌头实在辣,半天说不出话。

谢刃被逗乐,掌心递到嘴边:吃不惯就吐出来。

风缱雪摇摇头,咕嘟,咽了。

他说:谢夫人的手艺很好。

谢刃看着他憋红的眼角,心想,都吃哭了,还很好,你这演戏的本事,差不多也能和作诗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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