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的白衣蜷腿坐在房间里的露台上,风吹过她细柔的秀发,一双秋水似的双眼在黑色的发丝中时隐时现,她手中的书页也被风吹得莎莎作响,景筠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勾到耳后,手指按住不断翻页的纸张,纤细的手指在一堆黑色的文字中正巧按住了“宇文兰”叁个字。
她手指移开,视线在那叁个字上停留了许久,随后将书页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胸腔中的心脏渐渐泛出苦涩的酸意。
阿蓠,我们还能再见吗?
她向无人的空气发问,但是无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
回到现实世界已经叁月有余,前两个多月她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直到一周前她才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她的家人对她的清醒十分激动,尤其是家中的长辈,景家的奶奶恨不得时时刻刻关照着自家孙女的情况,她身上有什么头疼脑热她都是家中最上心的那一个,热心程度就连她的亲身母亲都赶不上,也因为这一次病情,她还见到多年未见的父亲,内心温暖之余,她的心中却始存在着一个修补不上的伤疤,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心中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每日在不见人的时候,就拿出那本在路上捡到的小说反复地看,甚至不眠不休,时至今日,她已经把手中的小说看了不下几十遍,书中那个玄衣青年的形象已经在一遍遍的复阅中不断丰满,但始终不是她脑海中最鲜活的那一个宇文兰。
昨夜她做了一个梦,但也不是梦,实际上是她一段早已遗忘的一段记忆,这段适时而来的记忆,让她中终于弄懂了她与他之间的前因后果,也许那里,就隐藏她会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直接原因。
四年前,她为了庆祝高中毕业,与好友结伴去隔壁省毕业旅行,年轻人思绪跳跃,她们不想去常规的旅游景点,她的死党便提议带她去在网上小部分人分享的一个山林,听说那山林之中的地底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之中的石壁上刻满了古时的岩画,但是当地人却将那里视为禁地。
不少猎奇的人因着“禁地”的名号闻名而来,其中不乏有专门研究历史古迹的专家,待到他去了之后,发现宫殿之中确实有传言中的岩画,且岩画的面积十分惊人,几乎占据了整座宫殿的所有墙面。历史专家在宫殿中住了许久,没等他发表他的研究成果,竟先听到他身患重症的消息。
实际上不仅是历史专家,很大一部分来过这个宫殿的人在回去之后身体上都多多少少出现了怪异的毛病,但是去医院看后却无解,久而久之,这一处地下宫殿就传出了“鬼殿”的名号。
两人当时青春年少,面对所有事物都无所畏惧,其中一人提起,两人便一拍即合去附近的庙中给各自买了个平安符,便结伴去“鬼殿”中探险去了。
地下宫殿的路并不难走,也并不难找,她们就是按照网友提供的攻略发现了那一个在地表上的显着“天坑”,然后顺着不远处被人标识出来的石阶走进了地下宫殿之中。
两人走在巨大的岩壁之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迫感,死党在没走多远就觉得身体不适停了下来,没有再往里走,但是当时的她却大着胆子完完整整将整个宫殿看了个完全。整个岩画篇幅很长,雕刻之人所刻画的竟是一个非典型的爱情故事,这让当时的她觉得意外之余又有些感动。
两人不敢学历史专家在宫殿中过夜,等她逛完宫殿两人便回了城市,死党身体不适在回家后休息了几天,而她当时身上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在到家后发起了高烧,到后面甚至像一个植物人一般失去了意识,在家人带着她国内外跑动一番求医问药之后,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失去意识的她突然清醒了过来,但是高考后到现在的事情她都忘了个完全,家人仿佛也在忌惮着什么,从未主动对她提起过这段往事。
关于那一年在地下宫殿的记忆就这样被掩埋在她记忆的深处,如果不是这一场梦,景筠觉得自己说不定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现在她推算过往,在她当年昏睡的两个月中,她的灵魂应当是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在那时她与宇文兰才结下了这段“剪不断”的缘分。
景筠在梦醒的隔日醒来,脸颊上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面,联想起当初街头上错被她当成神棍的老者的话,她心中痛意更甚。
她不敢去想象,在她离开那个世界之后,他到底等了她多久,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换来两人的再一次重来......
从家中出发坐车来到四年前一切开始的地方,沿途的城市已经换了另一种风景,但是这远离尘世的山林间,景色却依然如旧。
景筠只身来到此地,想要再来看一次那处宫殿,绿色的的树丛比起当初已经稀疏了不少,林间更甚至已经被人走出了一道显眼的小道,她手中拿着指南针,顺着小路走去。
渐渐的,地下宫殿周围熟悉的景色落入她的眼中,她欣喜地加快脚步,突然间一枝绿枝掉到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如果没有这一挡,她现在应该已经看见那标准性的“天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