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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背,想了想,用手指狠狠地在最严重的地方豁了一下。

血立即流了出来,像一只蚯蚓般顺着手背滑下去,滴到床边毯上。

邵云上拿了小药箱上来,看到忽然流血的手时,整个人都呆掉了。

“不是,这是怎么弄的,刚才明明没流血了啊。”

裴应许抬眼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我觉得不疼了,应该没事,就想用手抠抠看,然后……”

然后就把自己的手抠得出血了?

邵云上挺着大肚子,抱着小药箱,简直要被他气晕过去。

“你……我都不想理你了。”

她抱着药箱,转身想走,被裴应许在身后一把抱住。

“西西,我手疼。”

身前紧紧箍着她的某只手上,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

邵云上又气又疼,气呼呼的转过身,双手被占着,只能照着裴应许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让你手贱乱抠!

裴应许被咬了,却笑了。等邵云上松开口,他笑着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

“解气了没有?”

邵云上重重地哼了一声,把他推到床上坐好,不肯看他,只专心清理伤口,抹药,又拿出一卷医用纱布,把那只手裹得严严实实。

裴应许无奈的举起被裹成粽子般的手。

“等下我怎么洗澡?”

“自己想办法!”邵云上把药箱收拾好,狠狠往他怀里一摞,绕到床的另一边,气鼓鼓的爬上床,背对着裴应许躺下。

她以为裴应许肯定要过来求饶,说好话,没想到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过后,竟然一声不吭的去洗澡了。

邵云上:……

等了好久,传来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从门边一路到了床侧,然后床轻微的颠了一下,裴应许掀开被子,从背后抱住她,受了伤的那只手,还特地伸到被子外。

裹成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还一下下往下滴着水。

“西西,再帮我包扎一下吧,伤口沾水了。”

邵云上大着肚子,硬是被他气得灵活无比。

她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叉着腰站在床边,双眼如利剑,快要把裴应许瞪成血窟窿。

“裴应许!”

裴应许坐起来,仍固执地伸着那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手。

“你要再不管它,就真该感染发炎了。”

邵云上:……

怎么有他这么无赖的人?!

终究担心伤口真被感染,邵云上气归气,还是帮裴应许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这一下,她连药箱都不肯收拾,一起塞到裴应许怀里,鼓着腮,打算到其他房间随便凑合一晚。

刚迈出第一步,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狠狠拉住,裴应许手上很有分寸,把她压到床上时,还小心的避开她的肚子。

邵云上一声尖叫,刚要骂人,嘴唇就被他狠狠堵住。

第36章“你这样买东西,真的从……

年三十前几天,裴应许就不再去公司,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邵云上之前提过荣许写对联的事,裴应许明显放在了心上,一下拿了大大小小一大叠红彤彤的对联纸回来。

邵云上看得目瞪口呆。

“这么多?”

“家里门多,还有窗户。”

邵云上更惊讶了:“去年没贴这么多对联啊。”

她去年在这里过的年,记得也就最外面的院门上贴了,还有院子里挂了一些红灯笼,算是应了景,其余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不是,可能比平时还要冷清一点。

年三十和初一两天,红姨他们都会休假,去和家人团聚。

听红姨说,她过来做事这几年,年年如此,每次除夕前一晚,她就会做很多菜放冰箱里,后面两天,裴应许就靠这些过年。

裴应许把大小不一的对联纸分好,拿了毛笔和墨水出来,垂着眼,解着衬衣的袖扣。

“今年不一样。”

今年哪一点不一样,他知,她也知。

卷好衣袖,裴应许将一张很长的对联纸铺到书桌上,看样子应该是最外面的大门要贴的。

“帮我压着纸啊。”

邵云上走上前,双手一起压着纸头。

裴应许低下头,拿起毛笔,蘸饱了墨汁,上身前倾,在红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上联:美景良辰,喜见天时初转泰

裴应许的字写得非常好,大概是特地练过,笔力遒劲,可谓是铁画银钩,入木三分。

凭心而论,比荣许的字还要好看一点点。

当然,只是一点点。

而他垂眸挥毫时,神情看起来异常“静”,这种静,并不是他平时最常见的冷静,而是带着一点温度,是很平和,很温暖,荣许脸上最常见到的那种“宁静”。

“西西,小时候练过字没有?”

邵云上摇头:“没有。”

裴应许抬眼,眸中含笑:“我也觉得应该没有。”

邵云上:……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的字也不丑的好吧?”她不服气的鼓了下腮。

裴应许笑意更深:“我的意思是,你小时候那么皮,明显静不下心来。”

原来是她误会了啊。

邵云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那么多好玩的,谁想坐在那里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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