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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国内精神类疾病的领军人物,何月笙的状态并非跟人们普遍臆想中的仙风道骨的老神医吻合。
已现白丝头发并没有梳得一丝不苟,只穿了一身灰白色的简单褂子,身材矮小,脊背略有佝偻,乍看之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五十多岁的老妇人。
何月笙走下楼,来到吴彩英身边,慈祥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在吴彩英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以同样慈祥的眼神看向徐离:“孩子,我不记得我欠你什么。”
徐离也是不恼,缓缓起身,在这样的长辈面前,他坐着就是极为不礼貌的:“先生,或许是年岁久了,我可以帮您回忆一下。”
先生其实是大多用于男性的,但是也可用于受人尊敬的女性身上。由此可见,徐离对何月笙是相当敬重的,即便他的言语之中似乎跟敬重偏离了一些。
“就在不久之前,我发现王珏要醒了。”徐离略微低着头,缓缓而言:“我将此事知会先生,就像十五年前,我知会先生王珏要杀您一样。想来,这样应该可以让您给我出具一个公平的鉴定书了吧?”
“你说什么?”何月笙还没有说话,倒是吴彩英的反应相当激烈:“你刚才说什么?王珏想干什么?”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吴彩英哪里还管得上紧住自己的睡衣,甚至睡衣散开,露出了洁白紧削的香肩。
“没事!”何月笙按住要起身的吴彩英,还贴心地将自己女儿的睡衣拉好。她没有对徐离的问题做出回应,而是说了另外一个不相关的事儿:“其实,你的烦恼只是在于你选择了飞行员这个职业,放在别的职业里,这个问题似乎就不存在了。你完全可以在别的行业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徐离的眉毛挑了挑,如同扬起的利剑:“我人生的价值只是在于纠正此前犯下的错误。”
“可是你并没有错误啊!”何月笙轻笑道。
徐离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漠:“对王珏的仁慈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孩子,仁慈从来不是错误。”何月笙搂住自己的女儿,坐了下来:“我看过你的治疗记录,我会可以出鉴定报告的。”
徐离朝着何月笙恭敬地弯腰致谢,没有说什么,便是准备离开了。面对何月笙,他经常会想到一些不想回忆起的东西。
就在徐离走出步的时候,何月笙朝着徐离唤了一句:“彩英说你答应跟我好好聊一下的,可作数?”
徐离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等我觉得可以的时候”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可怜的孩子。”待到徐离的身影彻底消失,何月笙发出一声惋惜的感叹。随即,她偏过身子,握住吴彩英的手,眼神莫名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以前就是这么让他随意进来的吗?即使你穿成这样?”
以一个母亲的角度,自己的女儿似乎太不把将徐离当外人了。
“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单纯的医患关系而已。”吴彩英环抱住何月笙的手臂:“妈,你真的要给徐离担保啊?”
“有什么问题吗?他的抑郁症早就康复了呀!”何月笙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我看过他的治疗记录,其实除了他父亲去世之后的那会儿时间,他确实有些心理问题,但经过治疗后,他的情况很快就解决了。从他两年前停止服药开始,其实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吴彩英疑惑道:“那他还定期过来找我做心理治疗?”
何月笙捏了下女儿的小琼鼻:“所以说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而已。”
吴彩英陷入深思,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徐离说过的王珏十五年前要杀自己母亲的事情:“妈,刚才徐离说王珏想要杀你?十五年前,那时候王珏才十岁左右的样子吧!”
“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他误会了,他对我有些怨气。”
“有怨气就想杀人?什么道理?”吴彩英义愤填膺道:“我听你说过王珏这人,跟徐离一样智商很高,但是更加偏激,是不是?”
何月笙没有说话,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仿佛在回忆过往。
一见母亲不说话,吴彩英就急了:“妈,就没有他蓄意杀人的证据吗?你有吗?还是徐离有?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你刚才都说他很聪明了,这样的聪明人会留下线索吗?而且,他也仅仅是有这个倾向而已,法律上不会对未发生的事情起作用的。”何月笙轻抚着女儿的长发:“彩英,你刚才说你跟徐离之间没有特殊关系,不会骗妈妈吧?”
吴彩英娇俏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晕红:“妈,突然这么严肃干嘛?”
何月笙喟然一叹:“因为他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我感到害怕!如果他父亲还在多好啊,可惜不在了!”
成兴航空总裁办公室。
言冉罕见地心情极其不错,坐在沙发上滔滔不绝地给王敏行讲述他如何撤销徐离体检合格证的打算:“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提交到东北局的卫生中心。嘿嘿,之前担心了这
', ' ')('么久,没想到徐离那家伙漏了这么大一个破绽。”
“你就能确定局方会同意撤销他的体检合格证?”王敏行生性谨慎:“他就没有一点儿反制的手段?”
言冉哈哈大笑:“其实我跟你说啊,徐离的抑郁症早就好了,而且没有一点儿复发的问题。但是,保证安全这个理由太好用了,局方不会拒绝的。我一个主任航医认为他还有风险,局方听他的辩诉,还是听我的?这事儿就要看专业的人说的,除非他能找到一个比我份量高很多的人为他担保。”
王敏行心中稍稍稳了些:“能找得到吗?”
“或许民航医学中心的主任?可是,他找得到吗?”言冉那是一个志得意满:“果然,智商再高,终究只是个年轻人啊!”
言冉成竹在胸的表现让得王敏行心中稍定,此前他缺乏考量同意了让徐离入职成兴航空,这才导致了一系列问题。即便他并不觉得徐离能掀起什么风浪,但是有言冉可以代劳,那他也是却之不恭。
“等他的体检合格证失效了,我会想办法让他离开的。”王敏行说道,心中甚至已经开始盘算此后的行事计划了。
“体检合格证都没了,他还能继续呆下去?”看起来,言冉对自己的计划相当满意,从刚才进来王敏行办公室开始,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不过很快的,言冉的笑意就渐渐敛去,徐离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需要再在意,这次他过来找言冉一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手段,还有就是主要目的了——成兴航空综管部总经理的职位。
言冉斟酌了下,提问得还是比较委婉的:“我听说综管部李总马上要退休了,那这个空出来的位子有人选了吗?”
言冉所在的航医室是航空卫生部的主要部分,但是航医卫生部仅仅只是综管部的一部分。如果言冉能拿下综管部总经理的位子,那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言冉,你不要这么急切嘛,这位子终究是你的,你稍微收敛一下,搞得现在公司里风言风语的,影响不好。”王敏行不悦起来。
“我说王总啊,按照之前的约定,在四年之内至少把我提到一个部门一把手的位子,现在是第五年了,我能不急吗?”言冉脸上全是委屈的神色:“前年综管部的总经理外调,那时候就应该让我替上来。结果,那时候你说我升得太快,容易落人口实。我听你的话,忍到现在,这下总算是轮到我了吧?”
王敏行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综管部总归是一个大部门,这种部门的一把手多少人看着?你直接越过航空卫生部的主管,从航医室主任直接升到综管部总经理,肯定需要打点一下,不然引得太多人不满就不美了。”
“什么意思?再让我熬是吗?”言冉这下子不乐意了:“五年前,咱们一切办的事,而且还是我实操的。结果你从部门经理一路直升总裁,现在反倒是嫌弃我升得太快落人口实了,还有天理吗?”
“你别着急啊!都说会给你打点好的。”王敏行从座椅上站起来,走了几步,关上办公室的门,接着坐到言冉旁边的位置,郑重其事地跟言冉说道:“比起综管部总经理的事情,现在有一件更加需要你上心的事儿。”
“嗯?”言冉现在已经对王敏行过河拆桥的行事方式心生间隙了,别看王敏行神情郑重,但是言冉根本就提不起兴致,他只关心综管部总经理的位子。不过,王敏行摆出这神秘兮兮的样子,言冉也不好驳了他面子,耐着性子应了句:“什么事?”
王敏行老人精了,立时就猜到言冉已经对他不满了。不过,这次他还真不是忽悠言冉,而是的的确确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吩咐给言冉:“不久后,林盛董事长的独子林黎会过来咱们公司,你说这不比你的综管部总经理重要?”
言冉半眯着眼,情绪上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把林黎招待好,区区综管部总经理还不是手到擒来?”王敏行笑着推了下言冉的肩膀:“我听说你老婆以前跟林黎是同学,怎么也算是半个熟人。就让她多多用心,带林黎去滨江逛逛。把林黎招待得开心了,顺便提一提你的事情,这事儿不就成了?”
言冉越听越上头,王敏行这说法还真是具有不小的可行性。据他所知,林黎在滨江是没什么熟人的,那他老婆不就成了跟林黎拉关系的绝佳中介?
“此事可行!”言冉不由激动起来,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王敏行:“可是我老婆整天跟林黎混在一起,没什么问题吧?”
王敏行先是一愣,旋即很快明白言冉是在担心什么。毕竟像林黎这种纨绔子弟,让自家老婆陪着,说不得会羊入虎口,真要发生这事儿,言冉不是成了小丑一个?
为了打消言冉的担心,王敏行压低声音:“我打听到的消息啊,这次林黎过来是为了咱们公司的那个女机长洛冰颜。人家是带着明确目的来的,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一句不好听的,林黎什么家世,眼界很高的”
言冉表情略显尴尬,王敏行这不是在暗示自己老婆不够档次,人家林
', ' ')('黎根本看不上?虽说话糙了点,但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如此一来,言冉立时放心了不少。
“行!我回头跟我老婆说一下。”言冉笑呵呵的,完全是对王敏行的说法深信不疑。不过,言冉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最近新上来的运行副总裁想要改革整个飞行部啊!漏出来的一些改革事项已经让不少人都炸了锅了。”
王敏行看唬住了言冉,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你又不是飞行部的,她怎么折腾跟你又没有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听到的改革内容跟好几年前徐思宇提出来的改革方案很像,我这心里就瘆得慌。”
王敏行无语了:“你这人是不是被徐思宇的鬼魂敲过门啊?怕个死人怕到骨子里了。”
“你也别说我,我这辈子就做了这一件亏心事,不害怕才怪。”言冉面带希冀地看着王敏行:“你说她这么乱搞,会不会有可能被排挤下去?”
“不可能!”王敏行斩钉截铁,语气果决得让言冉感觉不可思议:“你知道她凭什么空降到运行副总裁吗?他是林盛董事长钦定的儿媳妇,未来林氏集团的女主人,她能倒?”
“不是!”言冉一下子懵了:“林黎不是中意那个洛冰颜吗?怎么突然又变成应念情是林董事长钦定的儿媳妇了?”
言冉彻底凌乱了,有钱人玩得这么花吗?
成兴航空航医室,自从言冉跟王敏行聊过综管部总经理的事情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是不一样了,红光满面的,一些跟他关系不错的人还私下请教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养生补气的好方子。对于这类问题,言冉从来都是笑而不语,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效果好过任何神丹妙药。
就在言冉将徐离的材料提交给东北民用航空卫生中心后的第三天,言冉从早上上班开始基本就不好好工作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玩手机,目光还不时飘到左前方的一名航医身上。
他申请撤销徐离体检合格证的事儿一般四十八小时就能出结果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早上局方就会给他们答复了。
等得心痒痒的言冉哪里还有心思工作了,索性直接开启摸鱼模式,反正这个办公室里他是头头,没人管得了他。
就在这堪称煎熬的等待中,言冉心念一动,放下手机,瞟了眼不远处航医的电脑屏幕。不知何时,那名航医已经在电脑桌面上打开了一份文档。
言冉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这个文档很可能是局方给他们的正式答复。不过,两人位置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言冉也看不清这个文档到底是什么内容。
耐着性子等了两分钟,眼见航医还在看,言冉有些等不住了,装成一副随意的口气喊了下那航医:“小王,看什么呢?”
航医没想到会被言冉突然点名,身子哆嗦了一下,转头瞧了言冉一下,发现言冉也在看自己,也顾不得再看文件了,面带奇异之色地来到言冉办公桌旁边。
言冉看着航医脸上那不可名状的表情,眼皮不禁跳动了几下:“你这什么表情,出了什么问题?”
“主任,徐离那事儿的回复收到了”
即便已经所有猜测,可听到这话,言冉还是止不住地心头一紧,但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说道:“怎么说?”
“局方驳回了我们的申请,认定徐离的状态符合标准,体检合格证继续有效。”说实话,航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主任,你说这事儿”
言冉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
瞧着自家主任宛如陷入癔症的样子,航医小心地提了句:“主任,会不会局方就是觉得徐离没问题啊?而且,他的确是没问题啊!”
“怎么没问题?”言冉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他的抑郁症病史不是实实在在的?”
“可是”航医嘴巴动了几下,最后看言冉的样子,还是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徐离抑郁症的病因是在于至亲的突然离世,也就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才出现了稍微明显的抑郁症症状。但是,在经过短暂治疗后,情况迅速好转。其实,在最近的治疗记录中,航医能够感觉到徐离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而且这种正常状态持续了快有一年了。
本就不严重的症状,加上持续很久的稳定的康复状态,这样的条件下,如果徐离都能被撤销体检合格证,也是比较离谱的了。只能说,局方的回复是航医认为比较正常的。
可是,言冉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的低着头,眼球无焦点地不断摆动着,印证着他杂乱的思绪。
猛地,言冉站了起来,拍了下航医的肩膀:“我出去一下。”
说完,急匆匆地往航医室外跑去。前两天,他还信誓旦旦地跟王敏行保证这次绝对能搞定徐离,结果直接被打脸。
事已至此,言冉得要跟王敏行再商量商量情况,如果是局方单纯觉得他的申请没有道理,他捏着鼻子也就认了。可要是是徐离从中运作,那情况就
', ' ')('复杂了。至少,徐离就不是想像中得那般随他们拿捏。
可就在言冉转出航医室没走两步之时,火急火燎的脚步陡然停下,在他前方不远处站了一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中年女人,竟然是吴彩英的母亲何月笙。
何月笙看着满脸震惊的言冉,笑了一下。相比于情绪平静的何月笙,言冉则是惊得身子开始哆嗦了,颤颤巍巍地说了两个字:“老老师!”
飞行准备室。
徐离一只手扶着桌子,正在跟航医通话:“我知道了,观察期结束了,就可以正常复飞了是吧?”
“没错!”航医确定道:“在预定的复飞日期前一天,如果还没有收到允许复飞的邮件,你就联系一下值班航医说明情况,让他发复飞邮件。”
徐离现在的情况是处于航卫停飞的状态,要从这种状态转换至正常执飞的状态就需要航医发布复飞邮件,同时抄送飞行部各领导,没有这个邮件,徐离是不能复飞的。
前几天徐离问观察期结束后能不能正常复飞,航医还顾左右而言他,这下语气就确定得不行了。早就知晓这种结果的徐离没有丝毫开心,他在跟航医通话的同时,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洛冰颜。
此刻在洛冰颜身边正站着一个副驾驶着装的年轻男子,头发乌得发凉,脸上的皮肤比洛冰颜还要白上一些,凑近洛冰颜,脸上始终噙着些许谄媚的笑容。
隔着老远,徐离就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道,不是洛冰颜身上的,而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太上头了!不仅仅是这男士香水的味道,还有那人恨不得贴着洛冰颜的让徐离感觉到无比讨厌的做派。
许是太过上头了,徐离甚至都忘了回答航医的话了,直到航医意识到问题,出言询问是否听清了才算是反应过来。
咬牙切齿的徐离跟航医结束通话,眼看那个年轻副驾驶拿着航前准备卡再次凑近洛冰颜,徐离终于忍不住了。快步插入洛冰颜与副驾驶中间,途中瞄了眼任务书上副驾驶的名字,心中默念:“原来这讨人厌的家伙叫林黎!”
徐离突然出现在林黎和洛冰颜中间,倒是吓了洛冰颜一大跳,而被隔开的林黎则是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他的目光在徐离和洛冰颜之间来回晃荡了一下,以一种对他来说尽量克制的语气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徐离还没有说话,洛冰颜却是拉着徐离的袖子,小声介绍:“他是咱们组的。”
“嗯?”
徐离和林黎同时发出轻咦之声,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指着对方,皆是朝向洛冰颜,异口同声:“他是咱们组的?”
洛冰颜被两人的反应着实给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等等等等!”徐离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事儿了,拉着洛冰颜就去了隔壁休息室,只留下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林黎。
到了休息室,徐离劈头盖脸地质问洛冰颜:“那小子是谁?”
洛冰颜两根手指抵在徐离胸口,让得二人始终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你刚才离我太近了!”
“我”徐离着实无语了,刚才洛冰颜还拉着他的袖子,行为何等亲昵,转头就要保持距离,果然女人才是天底下最难以搞清楚的生物:“好!我就站在这里说话,那家伙是谁?什么时候我们组多了一个人?你不是机长了吗?还能带副驾驶?”
洛冰颜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暂时降到了机长,又不是一辈子是机长,怎么就不能带副驾驶了?还有,我带副驾驶,还需要你同意吗?”
“可你是”徐离话说到一半,最终还是咽了回来,语气中透着极度的不自信:“我好歹是你第一个带飞的副驾驶,总归是跟我说下吧!”
“那今天你知道了?”洛冰颜放下抵住徐离胸口的手,随意道:“你什么可以结束停飞?”
“快了,航卫上出了点儿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徐离还想再问些细节,可洛冰颜根本不给徐离这个机会:“乘务组马上要来了,我要去协调了,不跟你说了。”
“不是,别走啊!你还没说那小子到底凭什么进我们的组里?”
洛冰颜走到休息室门口,侧过身子,说出了让徐离稍微冷静的一句话:“是机队硬塞给我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向了飞行准备室的方向。
“机队搞的?”徐离一想起来林黎的那张脸就感觉生理不适。他这次过来公司办些事,恰好查到洛冰颜有航班,时间也对得上,就特地过来准备室跟洛冰颜说说话。自从那次起落架安全销事件后,两人都没有见过面了,结果碰上这么个扫兴的事情。
查了下洛冰颜之后的班,徐离脸都绿了。今天这班飞完,明天竟然还有一个过夜的班,而且就是跟这个林黎。
“计划室的人脑子进水吧?”徐离骂了一句,越想越不爽,收起手机,一路直奔中央电梯。
成兴航空董事秦霄正悠哉悠哉地在办公室里喝茶,迎着阳光,暖暖活活的,好不惬意。只是这一转身,迎面撞上了不知道何时到来
', ' ')('的脸色铁青的徐离,吓得茶水都抖落出来一多半。
“你干嘛?”秦霄无语地拍拍衣服上的水渍,将茶杯放回桌子上,略显恼怒地埋怨徐离:“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出个声儿?”
徐离上来才不是跟秦霄扯皮的,直接进入主题:“霄哥,你的话在机队,计划室和调度席好使不?”
秦霄看着恨不得贴在自己身上的徐离,不自觉地稍微拉开一点儿距离:“怎么了?想要我给你办点儿事儿?我们关系没这么好吧?”
哪里知道徐离根本不管秦霄话里的拒绝之意,恬不知耻地再度逼近:“你是公司董事,怎么着使唤个机队的人,计划员和调度员的人还是可以的吧?”
“正常情况下,我并不直接插手公司的事情的。不过,如果是些小问题,我还是有些话语权。不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离急道:“霄哥,那个你打电话给空调让他们把明天洛冰颜的滇云过夜的班给换了呗,或者把副驾驶换了也可以。还有,让计划室的人以后不要排洛冰颜和林黎一起的航班。”
秦霄认识徐离也是有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徐离这么急切的:“洛冰颜?你的那个带飞教员吗?还有林黎是谁?不对,林黎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啊?”
“管这么多干什么?霄哥,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就帮我这个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徐离不断地催促着秦霄,完全是誓不罢休的样子。
然而,秦霄则是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林黎的名字。这个名字,他老是觉得在哪里听过。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便是暂时舍开徐离,唤来了自己的助手:“辛澄,林黎这个名字你听过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儿耳熟啊?”
“林黎?”助手辛澄怔了一下,几乎是脱口而出:“咱们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不就是叫林黎吗?秦总,有什么事吗?”
“你说什么?”相比于秦霄恍然大悟的反应,徐离的反应显得有些激烈:“你说他是林盛的儿子?”
辛澄点点头:“我不知道刚才秦总问的林黎是不是林董事长的儿子,但是名字都是一样的,这个我确定。”
徐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如水,如果刚才他仅仅是有些不爽,那现在他真的多了一个不得不将林黎从洛冰颜身边移开的理由。
“你等会儿!”为了确定身份,徐离用手机打开了公司的内网的排班小程序,从中调取了今天洛冰颜所执行的航班的机组信息,其中自然就包括林黎的,而机组信息中就有林黎的证件照。
徐离将林黎的证件照拿给辛澄看了下:“是同一个人吗?”
辛澄瞄了一眼:“没错,就是他!这不是咱们公司的航班查询系统界面吗?林董事长的儿子怎么在上面?”
此时,秦霄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徐离,有什么问题吗?”
徐离扯着头发,心中烦躁无比:“霄哥,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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