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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身旁不时走过些身穿布衣的百姓,吆喝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一个抱着排插的小商贩掠过,上面插满红艳艳的冰糖葫芦,苏钰瞥见那抹红色,不觉有些出神。
从前,有着那样一个少年,捧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满心欢喜朝她奔来,清澈的眼眸里除了她再无旁人。
可现在,真是讽刺啊。
苏钰笑了。
有时候越是美好的记忆,越是如那掺着毒药的蜜糖,甜蜜之后只剩无尽的痛苦。
不知不觉,行人越发稀少,渐渐的连房屋也看不见。天色渐晚,苏钰这才回了神,恍然间居然闯入了这等无人之境,也不知此地为何处。
良久,苏钰才有些悲催的发现,她走不出这里。
她迷失了。
萧易文,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要再遇见你。这般痛彻心扉,已然望而却步。也罢,此生怕是要交代在这不知名的“迷宫”了,就让那前尘往事随风散了吧。
苏钰准备自行了断,却忽感清亮,眼前犹如拨开迷雾一般。
不远处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阁楼,外观陈旧中不失雅致,将要落下的红日给屋子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莫名生出一种华贵之感。
待苏钰走近,才看清楚,阁楼的大门上方清清楚楚地挂着一块匾,只题了狂野大气的两个大字,蜃楼。
海市蜃楼么。
别说什么虚迷幻境,哪怕是恶魔深渊,她也敢闯它一闯。
还有什么危险处境能比她现在的心境更加悲哀呢?
苏钰弯了弯嘴角,轻轻推开门,径直跨入门中。
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也没有纤巧精细的机关,只有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坐在棋案前,轻轻地落下一子。
手边放着一杯清茶,白色雾气氤氲了面容,叫人看不分明。
苏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实在是如画一般静谧美好。
一局棋毕,男人抖了抖宽大的衣袖,抬眼望向苏落。
“不知姑娘来此处是为何事?”
苏钰有些怔然,轻抿嘴唇,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男人盯了她片刻,轻笑一声。
“姑娘不必拘谨,既是能寻到我这‘蜃楼‘,便是有缘人,我自会为你解忧。”
“我叫沈清圆。”
清圆,清润圆明,好名字。
苏钰不禁微微颔首。
“还没请问姑娘的尊名。”沈清圆微微一笑,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苏钰回过神,这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有告知身份,实在失礼。
“小女子苏氏,单字一个钰,今日本是有些烦心事,无意闯入此地,叨扰沈公子了。”
“无妨,苏姑娘,你既是来到在下的这阁楼,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实不相瞒,,蜃楼,其实就是替天下烦忧人解忧之楼,只帮助有缘的人,在下不才,自许可帮助姑娘解忧。”
苏钰听到这话,突然灵光一至,想起这“蜃楼”了。
顾名思义,海市蜃楼,隐于天地之间,不知何时会如那昙花一般显现片刻,随即又会隐去。所以说能遇到即是缘。
没想到传说中的蜃楼,居然真的会存在。
蜃楼虽然极难遇到,但楼主确是诚实之辈,帮助的人都得以善了。
所以自己找沈清圆帮助自己也未尝不可。
苏钰正思衬着自己的措辞,该如何说明说明自己遇到的问题,突然恍惚间好像生出了幻觉,眼前有些轻微的模糊,渐渐的越来越黑,失去知觉。
沈清圆嘴角温润的笑意不减,只是清澈的星眸变得黑洞洞的,里面好像含了什么,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昏暗的灯光摇曳,未关紧的纸窗被风吹得几番颤晃,终是咣地开了一半,发出细微的声响。
丝丝凉风吹动软柔的幔帐,飘拂过床塌上女子的睡颜,发丝微动,女子感受到瘙痒,渐渐醒了来。
睁眼先瞧见的是素色顶棚,木顶槅外糊了一层白纸,印有青色花纹,与墙壁上糊的白纸相互映衬,形成那“四白落地“。
苏钰还有些茫然,视线有些许模糊,头脑一片混沌,不知身在何处。
意识渐渐清明,她以双手支撑,缓身坐了起来,环视四周,目所及之处皆华贵,陈设富丽雅致,只是,是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苏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钝痛和眩晕,不似久睡后的症状,倒像是吃了什么药。
等等,药?
苏钰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她好像想起来了,自己原本在大街疏散心绪,后误入蜃楼,与沈公子交谈,也不过片刻,再然后,便好似没了知觉...该不会是沈清圆?
他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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