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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母后给父皇吹吹枕边风,纵只是站在一旁,父皇看着您的身段美貌,这等赏心悦目的,父皇定是龙心大悦,可不是儿臣求什么都应了?”
哪个女人不爱听这种甜嘴的漂亮话儿,尤其九皇子妃又夸得如此直白浅显,皇后娘娘心花怒放忘乎所以,一直被忽悠着坐上轿撵。
好半晌都快到了皇帝陛下的龙乾宫,皇后才发现自己长发披散,素面上脂粉未施,这鹤氅下还穿着一束寝衣,这一身邋遢,着实是不得体的紧……
她本是要喊停轿撵回去盛装梳洗,结果又被九皇子妃好一顿抢白忽悠:“母后啊,您可听过真色不劳施粉黛?”
“您姿色姣好,浓妆淡抹总相宜,父皇见多了您盛妆的华贵模样儿,倒也不稀奇了。”
“可如今不同,您这般不施粉黛,而颜色依如朝霞映雪,仿若西子捧心,楚楚可怜的……”
“别说父皇瞧着会心生爱怜,便是儿臣看着都觉得,都觉得自惭形愧了,比不上您风姿绰约了……”
九皇子妃姿色之盛,艳若玫瑰,璨如骄阳。
若不提那恶名昭彰,只看容颜,上京第一美人儿这名号也是当之无愧的。
现在这样的美人儿如此自贬,一句一句地来夸耀自己,即便贵为母仪天下的中宫娘娘,皇后也不由地飘飘扬起来。
而九皇子妃那小嘴伶俐,一路上生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且啊,您不晓得,儿媳与九皇子在外赈灾,外面流言纷扰,说母后您苛待元后所出嫡子,要不为何母后所出皇子,皆封为亲王,而相公,只不过区区皇子?还得亲临赈灾?”
“这民间嚼舌,虽儿臣和相公听着都为您愤愤,您明明最是疼爱我们的,又是赏珠宝又是赐宅子的,我们心里一清二楚的,可儿臣一张嘴儿,也难掩天下悠悠之口……”
“可若是传至父皇耳中,也难免多想……现在您如此形容,前去为相公求情,父皇怕不也为您的这份慈母之心动容,儿臣与相公亦会铭记母后大恩……父皇也敬您,爱您,您说一句,可不比儿臣说十句百句还顶用?”
这一夸一捧的,生生让皇后娘娘觉得言之有理,她也就同九皇子妃一同觐见皇帝。
原本她吩咐拦截九皇子面圣的宫人,本想拦下九皇子妃,可见皇后娘娘也在一块,自然是噤若寒蝉,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们畅通无阻地进了御书房,皇帝与三俩大臣正在议事,莫说皇帝,大臣们也都不免多看了皇后两眼。
皇后沾沾自喜,还以为皇帝真的为她的绝美容颜动容,连臣子们,亦被她倾倒。
殊不知皇帝见皇后如此不修边幅,尤其上了年纪后,不施脂粉更衬得她人如昨日黄花,心下甚为不喜,若非碍于儿媳与外臣在场,早就出言训斥了。
皇后见有臣子在此,更能宣扬她的天下慈母风范,心下愉悦,不咸不淡地求了两句情:“陛下,羡儿还小,莫要重罚。”
九皇子妃也顺势跪下,梨花带雨地向皇帝哭诉:“父皇,儿臣为相公抱屈啊。父皇容禀,此中细枝末节,一言难尽。”
“虽说是九皇子先行一步,致使赈灾粮草被山贼所截,可相公解了江南之困后,急忙找补。用边关相借的七百精锐士兵,三天便剿灭了虎头山,后将从其处所缴之物,充作两年军费,由那所借士兵护送回了边关。”
“这虽是自作主张,可其一,先前为赈灾国库空虚,无力支援边关,这下不就解了边关燃眉之急,两年内可不再问朝廷索要。其二,又将那称霸一方,亦是为祸一方的虎头山山贼,给剿灭完全,实为百姓造福……”
皇后在一旁听得脸都绿了,这事她可是不知的。
那虎头山草寇,也是她娘家的远方亲属,成功抢劫赈灾粮草,也是她家推波助澜之故……
她家本意是借劫车,叫九皇子殒命当场,即便不曾,也能让灾民尽数埋怨九皇子办事不利,引得民心大散。
谁知竟如此结果,真真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帝皱眉撸须,一针见血:“边关借的七百士兵?”
九皇子妃道:“这七百士兵就是关于将官员抄家处置,这也是没得法子了!儿臣与九皇子贪玩,假扮流民,先赈灾行伍早了大半月,微服而至江南。”
“一路上便见灾民遍地饿殍,民不聊生,触目惊心。儿臣心下不忍,拿了先前那些用嫁妆变换的银票,本想先行赈济,哪成想再民之多,稍一恐露富,便差点引起杀身之祸。”
“我孤身二人为求自保,又思谋见微知着,恐至江南许会更大乱,就用钦差的半拉虎符,以作信物,去信向最近之边关,借了七百士兵去江南加以守卫……总归是,以做万全之策。”
“等至江南想寻官府效劳,还没禀明身份,就见贪官横行,污吏遍地,他们连成一片。儿媳便想灾民为重,先以一己之力去米店买米,这出手大方了些,结果官商勾结,官府直接就派官兵,给儿臣的银票全都抢走了!尤其那知府还大放厥词,说……说,儿臣不敢说,求父皇恕罪!”
', ' ')('这欲言又止的,皇帝奇道:“恕你无罪。”
九皇子妃泪盈盈的,还拿帕子擦了擦泪:“说父皇天高皇帝远的,他们在江南可不是土皇帝了!还说那劳什子钦差皇子,同,同……他那糊涂睁眼瞎皇帝爹怕也是个不顶事的……九皇子也是少年心性,我们俩个哪里见得这有辱父皇圣驾之事,气的狠了……这可不就怒火中烧!”
“可我俩人小力微,强龙哪里斗得过地头蛇?加之这时又传来消息,钦差所带的二次赈灾粮草,在途中被山贼所擒缴,百姓们见求生无望,竟欲揭竿而起,事态危急,幸得这时那七百精兵已到,才勉强压下。”
“九皇子为父皇江山社稷作想,事急从权。以八府巡按之名,用精兵围剿处置了各方贪官,抄家之财还之于民,解百姓与危难水火,这才平息民愤,解了我朝危困!那些贪官贪墨金银粮食不胜枚举,只一个小小县令,家里竟有粮仓两座,黄金万两珠宝许多,着实该杀!儿臣只嫌杀的不够多,不够快呢!”
皇帝也气的拍案而起:“着实该杀!一群混账!”
九皇子妃又卖乖求饶:“说起来儿臣也知九皇子这行事鲁莽僭越了,不让做官便罢了,闭门思过也是该的。可母后自小娇生惯养地宠他,贪嘴好馋的有他,耽于享溺的有他,可这挨打受骂的可不行呢,他身子弱,这三十杖下来,只怕……儿臣不敢多求,只求父皇开恩,免了这杖责吧……”
闻听此言,皇帝神色凌厉地看了皇后一眼,意有所指。
然后看着九皇子妃摆了摆手,面色一缓:“裳儿起来吧,即这样情有所原,羡儿功过相抵,这免杖责之事父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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