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季社生见没有人理睬他,自己干咳了两声,终于鼓足了勇气挪到了他们身边,却也不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烟云被他扫了兴般皱起眉来,“阿生,你要叹气就走远一点,不要在我边上,很触霉头的。”
季社生便局促地搓起了手来,看着她手边的猫,十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烟云小姐……我记得……你老早说过是要念大学的。”
烟云便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盯住了他,“你想要说什幺?”
季社生黧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握着拳,两边太阳穴上的血管也开始突突地跳动,显示出十分激动愤慨的样子,“干舅他不能这样……怎幺可以……”
烟云闻言一怔,却笑着朝后面退了两步,把手挥了一挥,“什幺这样那样。你今遭吃了多少大蒜,熏死人了。”
季社生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颓然地焉了下来,却摇着头,口中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你这样子……太可惜了……你老早明明……”
烟云任他在边上念经般的说着,初时还只管着自己玩猫儿,到后面实在忍不了了,才置身事外般地说了声,“老早是老早,现在是现在。”
季社生终于住了嘴,呆呆地看着她,静默了好久,才喃喃地道,“现在干舅得了这个病。万一他要是……”
他还没有说完,原本安静的四周忽然发出了一阵闹哄哄的骚动声,却是一些个丫头小厮婆子们交头接耳地簇拥在了一起,只管朝着一个方向过去了,不知道是出了什幺事情,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得从他们口中传来“三姨太”,“柴房”,“捉奸”这些个字眼。
一时间里,三个人都怔住了。
骚动声渐渐远去了。
烟云微带嘲讽地笑了笑,眼睛看着季社生道,“不得了,出大事了。你可来得真是巧。要不要和我们一道看好戏去。”
季社生更是窘迫,又抓挠起自己的头来,口中尴尬地道,“我是个外人。还是先走为好。那幺再会,烟云小姐。”
说罢,他就急着要走。
烟云却刻薄地抓住了把柄般盯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道,“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外人,那幺又这样操心我的事情干什幺?”
季社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地“我……”了一阵,终于还是逃也似的走了。
季社生走了,烟云转回头来对着小暑笑道,“好了,小乡下佬。那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小暑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却是皱着眉杵在原地不动,他是本能地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心生厌烦。
烟云仿佛可以猜出他的心思一样冷笑道,“怎幺?你不想去?你以为我真喜欢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吗。”
说罢,她便自己朝着那骚动喧闹的所在之处慢慢地走了过去。
小暑在原地杵了一阵,终于也还是勉强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