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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月考的安排,赵斯眠考试这几天不用再起早赶去早训。于是,兄妹两久违的一起赶公交。
两人出门时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赵云锦发懒不愿撑伞,一个不注意就钻到赵斯眠刚撑开的伞面下,露出洁白的几颗牙齿对着哥哥憨笑。
赵斯眠向来拿她没办法只能纵容她,现下还要小心她的肩头淋着雨,又将伞面往她那头倾斜,把女孩整个身躯挡在雨伞里。
这个时候赵云锦会顺势卖乖,蹭到她哥身边,乖乖地夸一句:“哥,你对我最好了。”
赵斯眠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两人出了院门,雨点骤然大了起来,颗颗黄豆大小的雨滴砸在伞面上,赵云锦惊恐万分,生怕雨水沾湿校服,缩手缩脚往赵斯眠身上靠,语气带着点点哭腔:“哥,哥,有水!”
赵斯眠对妹妹的脾性知根知底,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都爱在他身边撒娇,身上落点灰要喊哥哥,沾点泥要喊哥哥,冷了热了要喊哥哥,现在下点雨也是哥哥我怕。
赵斯眠无奈,如今十七八岁只被她培养出良好的耐性,“过来点,给你遮着。”
雨越下越大,两人走在树下紧挨着避雨,脚边溅起几滴雨水,赵云锦嘟囔了句,随后抬起头,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许白焰依旧撑着昨晚那把黑伞,也依旧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两人时常约好的地点等待。
一股飘飘然的欣喜在心底油然而生,迫使赵云锦不自觉拔高音量冲他呼喊,生怕急遄的雨幕掩盖半点声音。
在恼人的大雨里,许白焰抬眸,隔着雨幕与之对视,那是赵云锦认识他这么久来,第一次在他眼中捕捉到隐隐而过的笑意,好似某种回应,简单又复杂。
赵斯眠瞥了眼时时刻刻都精力充沛过头的妹妹,然后才跟许白焰打招呼:“你怎么还没去?”
“刚出来。”许白焰说。
赵斯眠奇怪:“还以为你去的挺早。”
许白焰默了半晌,“现在也不晚。”
赵斯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再接话,总感觉他有点奇怪,具体奇怪在哪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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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积洼,赵云锦提起裤子踮起脚小心翼翼过了马路,站上公交站台时整个人才松了口气,也就有了闲心去关心些别的事情。
“阿焰哥,你复习了吗?”她问。
许白焰看着不肯落幕的大雨,淡淡地“嗯”了声。
“我也复习了。”赵云锦似在等待夸奖,“昨天晚上我看书看到十二点多呢。”
许白焰这才给了她一个眼神,接着问道:“那你数学都会了吗?”
“不是全会。”赵云锦回答。
许白焰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赵云锦抢先一步,说:“但还好我哥在,昨天晚上他陪着我到十二点。”
许白焰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张嘴呼之欲出的某句话咽回了喉咙,他站着,没再开口。
公交车慢慢从雨幕中驶出,远光灯落在地面,三人前前后后上了车,挑了个前边三个连坐的位置。
大概是考试的缘故,加上不停歇的大雨,车上并没有什么人,车厢里安静极了。
赵云锦还有一肚子话没说,但左瞅瞅,右瞄瞄,她哥勾着脑袋在回信息,而许白焰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周身气氛冷了下去,总之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愿与她交流。
赵云锦撇撇嘴,双手扶着膝盖,也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雨势渐渐小了些,太阳似乎有要破云的迹象,公交车关了远光灯,四平八稳地停在实中门口。正值预备开考时间,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家长和学生络绎不绝。
三人一块下车,赵云锦走在中间,紧紧地跟着哥哥赵斯眠,生怕这拥挤的人群将她挤走,在正要考试的雨天淋成落汤鸡。
许白焰走在后头,抬眸就能将女孩裸露的后颈尽收眼底。
她真的很白,应该是天生的白皙皮肤,且不似别人那样的病态,她的肤色透着一种少女独有的粉,颈部线条优美流畅,仰起头时犹如一只刚要展翅的天鹅,高贵不落俗,明媚胜阳光。
学生一群一群往里涌,各色的雨伞从头顶掠过,忽然伞柄一抖,身旁一人窜了出来钻到伞底,一只手臂揽上他的肩,刚刚还宽松的位置忽然拥挤窄小。
许白焰不动声色,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你没伞吗?”
“你说呢?”陈议舟皱眉。
许白焰不明所以,只见陈议舟也没再说话,他发丝被雨打湿,身上的校服晕开一块又一块大片的深色痕迹。
许白焰又将视线探出去,赵云锦和赵斯眠两人已经分开,找寻了一番,才发现她已经跑到另一把伞下。
那把伞眼熟,墨蓝色的伞面特别像昨晚自己借来的那一把,许白焰猛地想起,难怪陈议舟淋得这样狼狈。
那把伞是自己借出去的,现在在另一个人手里。
许白焰回头,陈议舟一手撩起额前的碎发,眼神淡漠地看着某个方向。
许白焰随之看过去,他看着那把伞下的人。
那女生扎着个马尾,黑发微微卷曲,身形也尤其单薄纤细,细瘦的腕子贴着伞柄,正偏着脑袋神采奕奕地同赵云锦聊着什么趣事。
许白焰推了推陈议舟的肩膀,似是取笑般:“不去拿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