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突然汹涌,打乱了她原本的思绪。
赵云锦只好用手碰了碰孟语枝的胳膊,旁边人这会儿才惊觉自己身边多了个人,诧异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云锦:……
她伸手指了指同桌背包上的挂件,小声问道:“你荷包里的祈愿符还在不在?”
“在啊。”说罢,孟语枝捞起荷包打开,抽出那张祈愿符,“喏,在这儿呢。”
赵云锦又问:“你祈愿符上写的什么啊?”
孟语枝答:“艺考顺利。”
跟自己的没差,赵云锦继续问:“那背面呢?”
孟语枝说:“背面没字啊。”
赵云锦猛地紧张起来,不自觉咽口水,“符号、形状之类的也没有吗?”
孟语枝都要听懵了,茫然道:“没记错啊,是没有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孟语枝将祈愿符在赵云锦眼皮子底下打开。
随着祈愿符不断揭开,赵云锦的心也紧紧悬到了嗓子眼。
最后,孟语枝打开祈愿符展现给赵云锦看,那张符的背面确实没有东西,不要说奇形怪状的符号,就连书写笔画都没有。
没有那朵毛笔画上去的云。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一瞬间炸开了,接着投射出硝烟四起的火炮,升至最高空,火炮立刻爆炸,灼热的温度不断扩散,形成一朵独一无二的烟花。
赵云锦眨了眨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孟语枝问她:“怎么了?”
赵云锦第一次对她有了回避,含糊其辞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由于两人此前经常脱线似的聊天,所以孟语枝也没有在意,回过头又开始沉浸式背书。
而赵云锦却沉默着,书上每一个字都扭曲成了祈愿符上的符号,一个接一个地往她大脑里钻。
她猛灌了口水企图使自己清醒,犹豫了半天正要向孟语枝说出自己的苦恼,这时,老吴随着铃声走了进来。
赵云锦顿时长舒了口气,也不知是叹息还是庆幸。
她坐正了身子,翻开了数学书,没想到老吴第一句话不是“翻到课本××页”,而是“有个事我讲一下”。
这让人一下来了兴趣,刚才还趴桌上“病怏怏”的同学立马打起了劲,挺直脊背专心致志听老吴讲话。
“是这样啊,三月份我们高三要举行意义非凡的“誓师大会”。”老吴双手撑着讲桌,继续道,“然后呢,我们校长也希望大家能放松一下。”
“放松”一词刚蹦出来,台下就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是怎么个“放松”法。
老吴敲了敲讲台,声音拔高了些:“誓师那天呢,我们会举行一个高三庆典活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大家踊跃报名,积极参与。”
班主任一说完,学生们便开始惊呼,对比隔壁理科班的阵阵哀嚎,真是喜庆过头了。
“赵云锦。”老吴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当事人一脸蒙,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跳个舞吧。”他吩咐。
赵云锦瞪着双大眼睛不知所措,旁边孟语枝捂着嘴偷笑趴桌上发抖。
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
繁忙的练习来临,暂未揭开的谜题只好暂时搁在一边。
第48章担忧
二月末,南城下了场冷雨,凌烈的寒风如刀刮般在脸上,雨丝倾斜而下,打湿路边花草,学校花坛里的泥也被雨水泡得湿软。
赵云锦刚从舞房出来,收了伞往柔软肚皮上一怼,裤脚和手腕还淅淅沥沥往下滴着小水珠,晚自习铃早已打响,她从黑夜中走来,沿着亮起路灯的屋檐一边走一边沥干伞面上的雨水,沿途留下一长串水渍。
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鼓弄雨伞,全然没分神照顾自己身前。
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迈着大步,在赵云锦与他相撞的前一秒,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你要撞上我了。”
赵云锦显然被吓了一跳,悚然抬头,还没看清人就先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
待她看清人脸,更是吓了一大跳。
见鬼了,陈议舟。
“你……跳完舞了?”他上下打量了番眼前的人,卷起的裤脚里露出一小截熟悉的绵软长白袜,他常见下课后的孟语枝穿,熟悉得不得了。
赵云锦心里直打鼓,心想这怪人居然主动跟自己讲话,月亮从土里长出来了?
不过她只能腹诽,面上想要扯出个笑脸,又想起他对孟语枝做的种种,当即笑不出来了,学着许白焰那样面无表情道:“嗯。你有事?”
陈议舟早看透她的小心思,也毫不在乎。他撇了撇嘴,说:“我跟你不熟。不过,孟语枝从我这拿走了一整袋抽纸。”
赵云锦:“……”
关我什么事?
陈议舟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在她身后说了句:“怕你被雨淋湿。”
听他语气像来讨债的,赵云锦本就烦他,本想不搭理直接走开,谁料陈议舟募地转过身。
他站在走廊尽头,问了个奇奇怪怪的问题:“你说——”
赵云锦定住身,侧过脑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周五的晚上搭乘高铁,从南城去渝林,能不能在周六的早晨到?”陈议舟忽然勾起一个笑,像是真在困惑,又仿佛带了丝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