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实话。他白景坤哪怕子女少,少到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也绝不想认下白涧。
白涧闻言笑得开心,只轻飘飘地说了句:“那我真是谢谢我那命薄的哥哥了——谢谢他早早地含笑九泉,坐上I.K主人的位置。”
白景坤气得发疯。
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I.K确实快不行了,是白涧回来之后才扭转了局面,不让I.K落入外姓之手,继续坐榆市的龙头老大。
今晚的饭局,I.K不是主角,白涧也很低调。
只是他那张不笑似笑的俊容天生就好看得抓人眼球,漆黑的眼底下却没半点笑意,凉薄得不像话。此时向吟挽着他的胳膊,他脸上才多了分可见的温柔。
“白先生,这边请。”有侍者出来引路。
向吟看见厅内灯光流转,玻璃灯盏晶莹剔透,底下的男女言笑晏晏。都是一群衣冠楚楚的老狐狸,有年轻的脸庞,但也绝对都不简单。
白涧看她严肃的小脸,低声问:“有你的熟人?”
虽说是政商两界,但也有一些其他单位的人来。比如人群中看起来最不惹眼,却令人一眼难忘的许辞。
他狭长的黑眸冷淡地瞥过来,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白涧身穿一套黑色复古西装,绣了些金线,低调中见极简的奢华。一旁的向吟一袭海蓝色长裙,露出的皮肤瓷白,很衬她。
许辞明明看起来并不是很热衷这种场面,却也格外礼貌地朝这两人点头致意。
——不知道是专门对着白涧,还是对有过一面之缘的向吟。
“你猜他会不会是我的绊脚石?”落座后,白涧不经意地开口。
听到这句话的向吟内心是惊心动魄。要知道这几天白涧口中提到过的“绊脚石”,最后都自杀身亡了。
白涧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也不顾场合上的合适与不合适,把她捞在怀里,脸颊埋在她光洁的背上,轻轻吸气。
——这下倒好,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向吟强装镇定,“那是检察院的人。”
“那又如何?”
“他们和你无冤无仇。”向吟试图讲道理,“和养老院那件事更加没有关系。”
那天许辞在现场,不过是顺路撞见了。梁敬山的案子不是他管,无关人士不应该牵扯其中。何况张仲勋不也查了十多天,最后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吗?
白涧安安静静地贴在她身后,半晌没有说话。向吟以为他生气了,“白涧,我听你的话,你也答应我,别牵连无辜可以吗?”
向吟和他也算相处过许多年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偏执、冷酷,认定要做的事情绝不手软。
但讲道理。
陆礼诚当年摸了向吟的裙摆,他就折了他的手指头;梁敬山找人伤了向吟,他就耐不性子,直接让他跪街自杀。
……
漫长的沉默后,白涧瞬间觉得无趣。
他摸摸向吟紧绷的背脊,手心贴上她柔软的腰线,“紧张什么。”他说,“我又不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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