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州回神,朝谢长鱼拱手:“隋辩,这次多亏有你。”
谢长鱼没有再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进了密闭的考场,场外有重兵把守,谢长鱼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左右看去,少有几个考生正襟危坐,多数都心不在焉。
这些氏族子弟果真是在温柔乡呆久了,整个人都已经待废了。
直到历官派人将所有考生全身上下都检查两边,确定没有夹带后,江宴才踩着用金线缝制的云纹月白靴徐徐到来。
一眼,谢长鱼就被江宴浑身打量了个便,他嘴角带了笑意,棱角分明的嘴唇绽放出一季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笑意。
昨日在大理寺,当着历志帝的面,谢长鱼立下军令状要在此次科考重状元,不仅仅是江宴,有更多的人,譬如轩辕翎、杜清饶都在背后监视着‘隋辩’。
“铛铛铛!”
三声刺耳的敲锣声将考生们的思绪唤回,直到历官坐在江宴脚下的看台上高喊一声‘开考’,很多考生才后知后觉地翻开宣纸答题。
谢长鱼翻开试卷,答题如行云流水,好不拖沓,大概一众考生中就她答题最快了。
作为负责本次科考的主考官,江宴正色坐在看台监督考生,有时会象征性地下来走走看看。
走到某张案几时,江宴垂眸,见那小儿郎正趴在案几上睡的香甜,答纸被她压在手臂下,江宴隐约能看到文章的题目。
《法天不息》?这就是隋辩的答案~江宴竟然来了兴致,想撬开睡觉之人的手臂将考卷拿出来。
然后身子趴下去的时候,江宴双眸一滞,他目光深深看向那人的露出的后颈,肌肤纹理细腻如暖玉,白嫩的晃眼,如此优美的后颈说是女人江宴也毫不质疑。
而隋辩的身份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到现在江宴依旧持怀疑状态。
所有外人查到的所谓真相都不及一个人的身体来的诚实。光是隋辩与谢长庭长相一模一样就足够江宴怀疑一万遍了。
说到底,江宴能确定隋辩不是谢长亭,而对于隋辩在江南隋家的经历,江宴一直持怀疑态度。
而此时,陈均与赵以州也将注意力放到前方呼呼大睡、人事不省的谢长鱼身上。
陈均埋头瞧了瞧自己的考卷,笔墨写了一半,他勾唇笑了笑,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规整自己的文章。
最后排的赵以州则是蹙眉,心道原来隋辩也是来混混时间的,也是,如这种氏族的公子本就不需要努力的,他们光是考试睡睡觉,只要自己愿意,点点头,家族自动就将人送到朝廷了。
如此,又何需科考?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暗自讥笑,极有信心地抬笔将心中万般言语转化为文字跃于单调的宣纸上。
“叩叩叩!”
谢长鱼转瞬醒来,抬头便看到江宴正负手站在她桌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情严肃:“做完了可以提前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