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妍远远看到她家门前站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汉子,她疑惑,慢慢踱步到门口,诧异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正打量着她,眼神锐利,她心里害怕,正要开口,其中一个带着警服的魁梧男子上前,先声一步,“请问是何远妍吗?”
何远妍心里无端害怕,强作镇定,迟疑的答道,“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较为魁梧的警察,从他的包里拿出证件,正对着她,“我们是复城的警察,何小姐,我们怀疑你跟三年前耀辉公司洗钱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耀辉公司,是何远宇的公司。
三年前耀辉公司洗钱一案?何远妍脑中如晴天霹雳。
耀辉公司,哥哥的公司涉嫌洗钱,何远妍不相信她的哥哥会做违法的事,哥哥嫉恶如仇,小的时候还说过长大了要当警察,她紧扣着手提包,难以置信,挣扎着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旁边的警察似乎早料到何远妍会这样反应,对她话明显不信,不耐地说,“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跟此案有关,麻烦何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看着两位警察的态度,何远妍知道去公安局这一趟势在必行,她抵抗也没有,没再做过多的语言反抗。她淡定地低头瞅了瞅湿哒哒的全身,眼神向两位警察示意,不急不缓地道:“你们看我淋了一声雨,我可以先去换身衣服吗?”
“可以,请何小姐尽快。”
何远妍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门进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跟着警察去了警局。
警察局让人畏惧而窒息,两位警察带着何远妍走过通道,擦过无数两旁无数的房间,走到最里边的一间小房间,狭小的屋内已经坐了两名严肃的警察,何远妍在他们对面谨慎坐下。
“姓名”
“何远妍”
“年龄”
“27”
☆、chapter22
年轻的警察在一旁速记,年长的警察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目不暇接地询问何远妍。
他的表情严肃,声音冷淡,让心里打颤。
“你知道耀辉公司洗钱一事吗?”
“不知道。”
“你接触过耀辉公司的内部事务码?”
“没接触过,我当年大学毕业时,我刚入公司,对公司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哥哥让我从底层做起,安排我在财务部学习。”
“何小姐出国读ster(硕士)毕业后曾在美国jv公司工作?”
何远妍手心紧了紧,勉强镇定地道:“是。”
年长的警察尖锐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根据我们的调查,jv公司名义上为投资证劵公司,暗地里其实在为上不明来源的财产洗白,jv公司跟耀辉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换句话说,耀辉公司和jv公司性质一样,何小姐大学毕业后也曾在耀辉公司,后因为公司破产,转而出国读ster,一年半后进了jv公司工作,何小姐,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他边严肃地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何远妍看,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事实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何远妍脸色惨白
.......
一张简单的床,朴素的被子,关押室里尽处闷热寂静。
夜深,室内的灯已被关掉,漆黑的空间内,何远妍蹲坐在床上,手紧抱着双腿,没有一丝睡意,她仰了仰头,头上一片漆黑,毫无生机。深夜里,几只蚊子围绕在她周身嗡嗡作响,扰得她心烦意乱,她心跌落到极致,绝望,无限的绝情笼罩着她心头,她自顾自苦笑了下,看来她真的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警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哥哥犯法,他的公司名义上合法经营,实际上给国际非法组织洗黑钱,证据充足,不宜有假。而她,她在哥哥公司上班的时候,曾有一笔数目巨额的钱经过她手被洗白,尽管她并不知情,但种种证据对她不利,正如警察在审讯室所说的那样,她ster毕业后,就进了jv公司,jv公司流经她手的钱财不在少数,jv公司名义上为投资证劵公司,暗地里其实在为上不明来源的财产洗白。jv公司在美国算一家不错的投资证券公司,中国学生在国外不太找工作,能进jv公司是一件很光鲜的事情,她经过层层竞争,有幸成为jv公司的一员,因为工作出色,慢慢了接触到jv公司的核心业务是非法的,她曾一度想退出,可是黑色地带的一些事情,一旦你沾手了,要想脱身并不容易。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以为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是非观念,所以尽管知道jv公司的性质,仍然在为它卖命,直到后来,自己十分良心不安,有了退意,跟上级签订了保密协议,承诺此生再不进入该行业,跟各方面协调了很久,方得脱身,转到其他工作。
至于jv公司跟耀辉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并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哥哥公司涉嫌非法交易,否则她不会误会陆默旭那么多年。
何远宇接手公司的时候,公司已经只剩空壳,全靠陆丰的支持和援助,才支撑到当时,受人之恩,也受人之限制,他野心勃勃,为了公司尽快发展,摆脱陆丰的控制,与jv公司,帮jv公司洗钱。随着公司的成长,何远宇迫切摆脱jv公司的控制,与jv公司闹不合,jv公司为了胁迫他继续合作,从他公司撤资,恰好他投资的一个大项目出现意外状况,致使公司出现财务危机,陆默旭和陆丰对他公司的事情也知一二,不愿借钱给他,不幸的事接踵而至,他公司洗黑的行为被警察盯上,并掌握了证据,何远宇四面楚歌,走投无路,跳楼自杀而亡。
哥哥的公司跟黑帮扯上关系,难怪当年陆丰和陆默旭不愿意借钱给他,难怪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选择自杀而亡。何远妍此刻迷茫又难受,她一直以为陆默旭因为哥哥抢走了他的女朋友,所以在他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候不愿意帮哥哥一把,致死哥哥自杀而亡,她一直记恨陆默旭隔岸观火,不愿出手相救,借钱给哥哥,原来她错了。那些被她忽视了的往事,如潮水般涌现出来,其实在哥哥跳楼的前一刻,陆默旭已经答应要帮哥哥。
人生就是如此可笑,做了无数的错事,却不愿意回头,只有在没有机会回头的时候,才想着要改过自新。
她感冒尚未好,白天又淋了场雨,感冒又加重了不少,她鼻孔堵塞,喉咙发痛,空气沉闷的关押室里,令她呼吸起来些许困难,胃里隐隐作痛,何远妍抬头仰望一片漆黑的头顶,绝望又无助。
也许陆默旭可以救她,可是她跟他闹翻了,何远妍坐在角落里,背倚着墙,眼前漆黑一片,仿若无底的黑洞,越陷越深,再也挣不开。
一夜无眠,街道的喧闹声缓缓变大,关押室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变多,预示着天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不久之后,一位女警将早饭送到了关押室,女警似乎有意跟何远妍套近乎,将早饭送到何远妍面前,跟她攀谈了起来,何远妍低头看着稀疏的白粥,丝毫没有胃口,谨慎地回答女警的问题。
没法从何远妍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女警聊了几句,兴趣缺缺,便退去。没过多少时间,何远妍又被昨日的警察押去问话,但问到一半,昨天的质询,何远妍学了聪明,警察们没有问到他们想要的信息,正警告她,突然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有个长相周正的警察进来,低头在年长的警官的耳边低语。
何远妍看到年长的警官眉头深皱,似乎不同意,嫉恶如仇地扫了何远妍一眼,怒气冲冲地出了门,似乎要出去求证些什么,刚进门的警察也随之出了门,没过多久,年长的警察地警察满脸阴郁地进门,不屑地对何远妍说:“何小姐,你的家人已经将你保释出去,你可以走了。”
无视对方的轻视,听着话里的内容,何远妍疑狐地看了他一眼,转念想到他所说的家人大概指的是陆默旭,何远妍微怔,没想到过去才一晚,陆默旭就知道她进了警局,并了解情况将她保释出来,她心里十分震惊,客套地对拷问室里的两位警官说声谢谢,顺着门外的警察出了门,在接待室里见到了冷峻的陆默旭和一个西装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提着公文包,应该是跟随陆默旭而来保释她的律师,看到她安全出来的那一刻,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见她毫发无损,绷紧的身体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她拥住。
匆匆瞥见陆默旭满脸的憔悴和浓重的黑圆圈,何远妍心头千思万绪滑过,回搂住他,在他耳边诚心地说,“谢谢你。”不去过问他如何知道她进了警察局,也没有问他如何将她保释出来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后可以再问他,有陆默旭在身边,感觉很踏实很安稳。
办完保释手续,他们三人走出警察局门口,再次拥抱自由,远妍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生活如此美好。夕阳西下,斜阳余晖洒落在地上,傍晚的凉风习习吹来,何何远妍安然无恙,没有高律师的事情了,高律师跟陆默旭道别,何远妍乖乖的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向高律师挥手作别,高律师开车离开。
陆默旭的车停在警察局外不远的停车道,何远妍跟着他静静地走出警察局的大门,自三年前的事情发生后,他俩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心平气和且安静的走在路上,走在繁华的街道,车川流不息,路过的小孩子手里拿了津威,何远妍想起小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喝它,因为不卫生,陆母不让他们喝,但陆默旭经常给她买的津威,每次她不开心,他就买津威哄她,津威,是她小时候的回忆,思及此,何远妍突然很想喝津威,可惜现在已经很少见到它了。
何远妍抬头望了望陆默旭,他和她并排走在路上,从她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夕阳的投射下染着一层柔光,她不由的叫了一声,“默旭哥”
陆默旭自然地侧过头来,宠溺地看向她,“嗯?”,忽然意识到她像小时候一样叫他默旭哥,而不是叫他陆默旭,也不是没有称呼地直接跟他说事,他的眼中全是欣喜。
“我突然很想吃津威,小的时候每次我遇到不开心的事,你就买来开哄我的那种乳酸菌。”何远妍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一副嘴馋样。
津威现在很少见了,陆默旭想了想,扬眉一笑,“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店,你到车上等我,我现在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