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恩忙摆手:“我是个清官,不干徇私枉法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
因国子监祭酒高维和赵建恩是同窗,且高维跟祁昭也颇具交情,故而为庆赵建恩擢升之下,高维特意在晏青阁设宴,请二人饮酒作乐。
从前祁昭是那儿的常客,今时不同往日,他打死不肯去,非逼着高维把宴饮之所改在了清汤寡水的临街酒肆,充其量听听卖艺人唱几首小曲。
两盅竹叶青下肚,高维开始说正事:“听说年前广平巷的茶楼里被毒死个人……”
这人正是当初卢楚和兰茵撞上的那一个。祁昭这些日子就耗在这件案子上,此人已查明是衢州人士,当地连年饥荒,且官盐价格奇高,于是许多黑商铤而走险贩卖私盐,这死了的人身上有路引,名叫孙冲,就是一个私盐贩子。
说到这儿也奇怪,仵作验尸孙冲生前食盐量少之又少,就算衢州缺盐,他一个私盐贩子总不会短缺了自己的吧。
但祁昭却想起另一事,盯着高维问:“你听谁说的?”
高维抬起手指揉了揉眉骨,颇有些局促,笑道:“你猜是谁就是谁。”
祁昭哼了一声,道:“此案牵扯甚广,尚属部衙机密,请恕无可奉告。”
当时祁昭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这个死去的人牵扯出衢州当地官衙买卖盐引、贪赃枉法的事,再往深查却是盘根错节,乱如麻絮,一环接着一环。等到了秋天,才稍稍理出个头绪。
原来这贪赃一事背后尚有极大的靠山,就目前的证据隐隐指向祁长陵和靖王。
祁昭不禁疑虑:这些事虽说隐晦曲折的很,但总的来说指向祁长陵和靖王的证据太过直接,竟好似是有人特意送到他面前的似得。
祁长陵要求他结案,不管以何种理由都要将此事压下去,祁昭还未来得及动作,天家已下旨,因涉及祁长陵,祁昭需得避嫌,故将此案移交大理寺。
就这么一件茶肆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命案子,拖拖拉拉近一年,耗费了刑部无数的人力物力,天家一句话,转眼之间又归了大理寺。
祁昭彻底赋了闲,天天领着兰茵出去听戏赏玩,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这一日,他们在端平巷买了盏青璃犀牛四角灯,棱角上缀着绚烂晶莹的水晶珠儿,兰茵乐得跟什么似得,挑着灯四处照,连祁昭都扔一边去了。
祁昭只得殷勤地紧跟着,抬起胳膊护住她左右,省得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了他们两。
行至巷尾,周围人少了些,清静了些,兰茵凝着灯笼里的光束,道:“你是彻底被架空了吗?堂堂尚书这么闲,都几日没去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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