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进入了失控的疯狂。
田钺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滚到车上去然后把车给开出大门的。一种似曾相识又不尽相同的灵肉分离的感觉再度出现,他的身体在忙着乱来,他的精神在忙着受困。
你那样对待过我,现在又告诉我说如果我走了你还是会重复一遍之前的对待方式?
你让我看到你的软弱,然后又一边哄骗我利用你的软弱一边威胁我?!
白未然啊……你真以为我不会走?你真以为我这一走你铁定还能找得到我?!!!
所以那些温柔都是假的哈,所以那些忍耐也都是假的哈?!
什么早就不是因为味道了,不是因为味道你会在当初一边从后头戳一个男人的屁股一边肉麻兮兮反反复复说什么你真香?!
你他妈恶不恶心?!!!
眼睛瞪着,却不像是在看路,准确来说也根本没在看路,田钺呼吸紊乱,脸色铁青,就像个让悲悲喜喜交叠反复打击过无数次,次次都戳心窝子的濒临崩溃者,一路像没头苍蝇一样,开着那辆豪车,在整个别墅区里乱窜。
剐蹭过多少辆别人家的车,撞断过多少家门口立着的信箱,碾压过多少美观齐整的新草坪,在哪里的马路牙子上挤伤了轮胎的皮纹,在何处的装饰树桩上蹭掉了保险杠的红漆,甚至车大灯在哪儿撞碎的,车子又是怎么就在水池边熄火了的,他全忘了。
他的脑子里,除了心跳声,那悲凉的,怨愤的,狂暴的,如针,如刀在戳刺在切削一般令他周身上下都疼痛入骨的心跳声,别的,什么也听不到。
原来声音也是可以让人疼的,即便它来自于自己的心脏。
……
他没能逃掉,即便他深知假如就这样开着这辆整个社区,尤其是门卫,无人不知属于谁的车,想要出去,易如反掌。
车子安静下来了,从不远处,小心翼翼,走过几个人影。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田钺认识。
一把推开车门试图下车透透气,却脚下无力,只能趴在方向盘上调整着几乎失控的急促呼吸时,总算是一点点恢复了理性的田钺认出了走到驾驶室窗边的男人。
那是蒋鸾。
“田先生?!你……你这是……到底在干什么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赶快告诉后面安保人员不要紧,别对他采取极端行动,蒋鸾尽力屏住呼吸,把田钺扶下车,离开了驾驶座,然后把他送到宽敞的后座上。
那天,是蒋鸾把他送回大宅去的。
开着车窗,开着最大风速的车内换气扇,他小心谨慎一路回到空荡荡的宅子里。停好车,又把田钺带进屋。
“你……是正好在外头溜达才看见我的吗?”瘫在沙发里,田钺闷闷地问。
“不是啊,是你撞飞了我家门口的指路牌,我听见响动才赶紧出来的。那会儿你已经把车弄熄火了。”关好门,蒋鸾四下寻找,“大少爷呢?”
“……楼上。”无力指了指楼梯口,田钺翻了个身,躺下不说话了。
蒋鸾带着疑惑上了楼,又急匆匆跑了下来,接着就是从冰箱里拿冰块和冰镇纯净水,又把毛巾在水龙头下一阵猛冲弄得沁凉,都准备好之后,他把这几样东西送到楼上,而后再度快速离开。
脸上泛红,呼吸也有点乱的男人也给自己洗了一条冷毛巾,拧掉水分,捂住口鼻。
“那个……大少爷发情期了,以往都会出去的,赶快找人发泄一下会好很多,看来这次没来得及,要么就是在睡着的时候来的。看来……现在也只能在家忍着了。”
田钺听着,沉默了片刻,感觉自己在空调足够给力的室内,也终于恢复了精神常态。
“你现在会闻到我们俩混在一块儿的味道吧?都在发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