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太过熟悉,明雪激灵地一下翻过身来,就撞上沈曜溟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睛,下意识扯被子盖住脸,怯声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怎么,本殿不能来?”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水你到底接不接,你还要本殿替你端多久?”沈曜溟语气透露出不耐烦。
明雪露出两颗闪亮的眼睛,将袖子掳下来,挡住腕上的疮,十分小心地接杯子,只是动作太过笨拙,还没接稳,水就打翻在床上了。
当即,明雪心一慌,跪在床上,“殿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雪白的中衣透出斑斑点点的血印,沈曜溟眸子一眯,扯下明雪的衣服,落在眼睛的是糜血烂肉,无论是背后,还是胸前,没有那一块是干净完整的皮肤。
少年身上的体香完全被腐烂的臭气替代,衣服被扯下那一瞬间,异味扑面而来,沈曜溟眼瞳扩散,没一会眼睛渐渐回焦,拉被子盖过那触目惊心的画面,“怎么回事?”
“明雪,你说实话,你这样子根本不是换新肤,而是得病了,对不对。”沈曜溟掐住明雪脖子,“你看着本殿的眼睛回答,是?还是,不是?”
明雪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睛游离,感觉脖子上的手缩紧,让他呼吸有些困难,咳了几声,“不是。”
“你竟然骗本殿。”沈曜溟的手收得更紧,横眉竖眼道:“是不是得的梅病?”
他听到了一些流言,所以才会这么问。
“梅病是什么?”
“别跟本殿装清纯,你这个贱人,本殿这就差人来给你看,若是敢骗本殿,本殿要你生不如死。”
说罢,一手将明雪甩在床上,力气很大,明雪撞在了床栏上,重重磕了一下。本来他就发了高烧,跟沈曜溟说话就耗费了全身力气,这番被撞,人都抬不起头来了,晕过去了。
晕睡中,明雪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有些嘈杂,昏暗的视线中,恍惚见一个老人在和太子说话,太子听了他的话,脸色不是很好。
然后,他就看见太子望自己身上开了一眼,眉宇间是不可抑制的黑气,那黑气徐徐向自己袭来,随即感觉自己被人硬生生从床上拽了下来。
伤口撕裂的疼痛和摔骨的痛感同时传上心头,眼皮好似挂有秤砣,如何也睁不大眼睛,只是掀开一线,能瞧见太子怒极赤红的脸。
耳边响起太子的暴躁的声音,“贱人,贱人,本殿才半个月没来,你就这么着急找男人。贱人,贱人。”
明雪感觉头发被人扯了,脸上似乎还被口水喷了,耳边的声音渐近渐远,像做梦般,可痛感依旧那么强烈,他知道这不是做梦。
是真的,太子在发脾气,不过为什么要发脾气呢?是因为自己变丑了吗?
太子为什么不再等等呢?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漂亮。
明雪想说话,但是喉咙像是卡了锈铁般,刚刚“啊”一声,空气钻进喉咙,就像被火烫了一般刺疼。
直到太子走了,明雪都发不出来声音,只能看着那双脚消失在视线中。突然想到在狼人谷的时候,他昏迷时,也是看到了这双脚。
不一样的是,狼人谷的脚朝自己走来,而这双脚是往外走的。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明雪千斤重的眼皮子才睁开,花了半晌时间眼睛才聚焦,见芳官趴在自己床沿边睡着了,
芳官眼睑落下乌沉沉的黑影,眼尾发红,好像是哭过。
明雪不忍打扰芳官睡觉,便自己起身来,刚刚掀开被子,芳官就醒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