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曜溟刚走下台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撕扯嗓子的惨叫。
他脚步顿了顿,胸口传来细意连绵的疼痛,忽然喉咙钻出腥甜的味道,“噗呲”一声,竟然吐了血。
明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过来的,他恨的是自己没晕过去,竟然还能忍着剜眼之痛,清醒地看自己的手腕被割,顿时体内的血液慢慢往外流。
或许因为所有的疼都汇集在了左眼上,手腕上那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以至于他能冷静地看手腕徐徐流出的鲜血,冷漠得像是看别人的一样。
一直内心毫无波澜的妙回春这时才有了波动,暗暗道:这个少年不简单啊。
妙回春取了一碗血,然后细心地给明雪处理伤口,好在妙回春做事追求完美,
所以对明雪眼睛上的伤都用的最好的药,虽然不至于让眼睛恢复如初,但最起码能缓解他的疼痛。
过后还给明雪找了最好的千年玄冰石做成眼罩,一来能起到治疗作用,二来不至于看到那结痂的眼眶感到害怕。
其实明雪看到受伤的眼睛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时常照镜子看着它,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这在妙回春看来,没反应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才找了千年玄冰石给他做眼罩。
沈曜溟没有再来,好像生活是那么平静,妙回春按时取他的血,曲悠扬按时喝他的血;仆人们各司其职,各不相扰;太阳依旧明媚,小鸟会飞在枝头鸣叫。一切好像就本该如此,又不该是这样的。
“着火了吗?”
明雪坐在窗前,闻到火烧地味道,他的左眼受伤太重影响到了右眼,所以两只眼睛都蒙住了。
而且只是用一块干净的白纱蒙的,害的妙回春心里一阵难受,真是太浪费千年玄冰石了。
妙回春刚取完血,正在给他包扎,听了话,想了想,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听说太子准备烧园子。”
明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烧的哪座园子?”
“藏雪园,听说是你以前住的园子。真是可惜了里面的植物了,拿出来还能做药材呢!好了,包好了,最近你多吃点,血越来越少了。你呀,再忍忍,曲悠扬的血快换好了,最多再坚持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带你离开,太子已经答应把你送给我了。”
即使听到火烧藏雪园,明雪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是听到妙回春最后一句话,有了波动,“你要带我回去做药人吗?”除了这个,他真的想不到妙回春还能带他出去做什么。
“嗯?”妙回春想了想,他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跟这个少年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好像开始舍不得了,不过还是做药人最合适,“是呀,如果我这次在曲悠扬身上种玉骨香成功了,我就尝试给你换眼睛,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看的眼睛给你换上。”
“是剜别人的眼睛给我换上吗?”
少年的话像一阵轻柔的风,轻飘飘的吹在人的脸上时,却能把脸刮出血印。
妙回春跟少年久了,终于体会到良心两个字了,答道:“我治的不是你的眼睛,治的是我的心病。”
“你能有什么心病,你又没有心。”明雪从榻上摸下来,“好了,我累了,你走吧。对了不用叫别人在门口守了,我是个瞎子,跑不掉的。”
“哪里瞎了,你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妙回春觉得这个少年说话带刺太难受了。
“瞎了,右眼被我挖了,在枕头下面,你帮我送给沈曜溟吧,就说:我以前眼瞎才看上他,现在治好了。他不是说要把我的眼睛送给曲悠扬嘛,现在曲悠扬拿了一只,他拿一只,刚好一对。”
明雪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竟然挂着笑,让妙回春打了一阵寒颤。
妙回春翻开枕头,果真见一只眼睛被布包裹着,布渗着血,可竟然没有腐臭味。
他一直好奇,这个少年的血为什么是甜的。而且少年身上的伤恢复得比一般人快,难道这就是玉人?
曾经问过少年这个问题,少年只说:“我早就被曲悠扬下毒害死过一次了,这具肉身是雪帮我铸的。”
妙回春表示听不懂少年的疯言疯语。但是曲悠扬是真的狠!不过他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呀!根本没有!
是夜,太子卧房,屋内点着一盏宫灯,灯光暗黄。一只铜色白鹤从屋顶悬挂下来,长喙叼一个暗金雕花小香炉,香炉焚着安眠香,轻薄的香雾摇摇而上,在半空朝四面散去,钻进纱幔,钻进男人的鼻尖。
男人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却装的一对眼珠,其中一只眼珠被刺烂了,另一只眼睛却完好无损。
男人目光落在刺烂的眼珠上,脑子里回忆那天他一刀剜下少年眼睛的场景,他不知道当时他怎么想的,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事后看到这只眼珠时,他感觉简直比挖他心还痛。
今日又收到了一只眼珠,他在妙回春面前保持着平静,回来后,他又吐了血。
他觉得肯定是中了少年的媚术了,剜了少年眼睛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必须要少年死才行,否则在未来
', ' ')('他一定被逼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