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犹自不安地望着他,他一哂:“你查得还真挺细的。查出来的不对之处你都写下来吧,一来好拿来问罪,二来几个档弄明白目下的错处,以后的账目也更明白。”
“好。”雪梨点点头应了,谢昭似是随意地吩咐宫人:“去让卫忱下午进宫一趟,朕有些事要问问他。”
卫忱从听见召见时就琢磨着下午进宫刚好,傍晚可以顺道把苏子娴“拎”回家了。
这子娴,帮雪梨查事就查事呗,她还索性在宫里住下了,非说这样比较方便——他都提出每天早晚可以专程接她进出了,无奈她懒得动。
数算下来都六七天了,今天让她回去一趟不过分。
卫忱一路打着这个主意到了紫宸殿,进了内殿礼还没来得及行呢,就迎面被问了个问题:“建正十三年,允南一地的官员都有谁?”
卫忱:“……”
他心说这我哪儿答得上来?这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而且他那时也才十一岁!
他便回说:“得查查档,不难查。但陛下……”
陛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皇帝一点头:“好,你去查就是了。查着之后直接带人去允南,打听打听那年有没有在朝廷收购茛纱茛绸的事上压价或者虚报数量的。一旦查实,不管这人现在在何处做官、坐到了什么位子上,着即革职查办,你御令卫直接问罪。”
父母官眼看着百姓受灾还只想着中饱私囊,他没什么留情面的理由。
卫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怔了会儿才说:“现有的证据是什么?”
“雪梨在查六尚局的账,那年茛纱茛稠的进出量明显不对。”皇帝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这不会只是宫中一处的问题,记档的事,都是从收购之始就开始的。朕怀疑宫内宫外串通了一路,连账面都做得难寻出岔子,不知坑苦了多少百姓。”
卫忱颜色一沉,抱拳:“诺。臣立即派人去办,但能不能……”
皇帝看向他:“什么?”
卫忱清清嗓子:“能不能让子娴今晚回府住?臣明儿一早再把她送进来。”
皇帝:“……”
九格院,雪梨和易氏越查越觉得,宫中各处的账都是糊涂账!
简直了,其实这些账册有没有都无关紧要吧?除却容易查明的银钱鲜少出错以外,其他一切东西,从柴米油盐到簪钗布匹,甚至管理严格的药材,就没几项能对得上号的。
两个人每天番完账簿都能面对面揉着眼睛叹好一阵子气,然后再骂一会儿临阵脱逃的苏子娴。
——据说卫忱被派到外面查什么事了,苏子娴就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回府去料理家事去了,把她们俩扔在这儿自己应付这些让人头疼的烂账。
如此一直到了腊月,新年将近。借着年味,烦心事可算可以缓一缓,阿杳近来可以不用读书,锦书也回府了,雪梨和易氏也趁着这个让自己缓了缓气,每天上午翻两个时辰的账,下午易氏回府,她则陪孩子玩玩。
阿淙和阿泠已经十个月大……把近三岁的阿沅气哭了好几回了!
这天雪梨慵懒地睡了个午觉,起床之后悠闲地钻进厨房去煮茶叶蛋解馋,十分纠结地花了一刻的工夫来决定是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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