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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你是不是没带钥匙?”今天是周末,她估计着多半是陈沐恩敲门,谁知门开了之后却是一个陌生女人。
还有一条熟悉的金毛。
沈悦微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她们去楚景承别墅,在路上撞见的女人吗?
“陈沐恩是不是住在这里?”于贝莹趾高气昂地看着沈悦微,尖锐的声音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她脚下的金毛一直乱窜,于贝莹把牵引绳紧了几圈,勒得金毛连连呜咽。
“请问您是?”
“陈沐恩在的话就问问她,她是不是给我的宾士下了什么药!”
提起金毛,于贝莹气得胸脯都在发抖。别看她养这只狗有段时间了,可畜生就是畜生,她每天好吃好喝伺候它,可它一见到陈沐恩还是摇着尾巴扑上去,分不清谁才是主人!
自从那天见到陈沐恩之后,这只金毛就每天和她作对,天天想着往外跑,一定是陈沐恩给它下了什么药!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沈悦微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认为这女人是故意来找茬的。
“你帮我转告她,既然三年前她走了,就应该永远别回来!现在我才是这只狗的主人,我才是未来的张太太!”
“你……”
于贝莹撂下这句话就走了,金毛扒着门框一直嗅,于是她猛地一扯牵引绳,竟然把大狗拽得在地上打滑,足可见她有多生气。
听到这里沈悦微懂了,原来这女人是陈沐恩和张亦弛之间的小三,来示威的。
“真是,莫名其妙!”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把门关上。
虽然没兴趣打听陈沐恩和张亦弛的事情,但这女人都来家里示威了,她是不是也得帮闺蜜做点什么?
打电话给张亦弛问问?
她在厨房洗水果吃,电话给张亦弛拨了三四遍都没人接听,正想擦擦手挂断,眼前的水管忽然发出“嘭”一声巨响裂了,紧接着冲天的水柱从断裂的地方喷涌出来,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好好的厨房变成了水帘洞。
沈悦微从没遇到过这种荒唐事,慌不择路地在厨房里乱跑,她浑身都被自来水喷湿了,眼前水蒙蒙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门在哪里,摸索着勉强打开了一条缝钻出去。
屋子里是地板,不能泡水,沈悦微胡乱抹了抹脸,转身,用力一拉,“嘭”地一声把厨房门摔上,铺天盖地的水雾被阻隔在了一扇门之后的地方。
沈悦微用玄关处的对讲联系物业,刚一挂断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她还感慨物业的办事效率,谁知道门开了之后,竟然是楚景承。
“阿嚏!”沈悦微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头发湿湿地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水打湿了一大片,门外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在发抖,男人皱着眉打量她,有些担忧问:“你怎么这个样子?”
“厨房水管破了。”虽然发抖,但沈悦微仍然挺直了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势。
她握着门把手想把大门锁上,这点私心却被男人一眼看穿,楚景承长腿一迈,不由分说将门抵开,走进了屋里。
“你有事吗,没事请让开,我要修水管了。”
楚景承深吸一口气抬眸,拉住了沈悦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从美国分开的这一个多月,楚景承没有收到沈悦微的任何消息,她究竟误会了什么?
她的决定又是什么?
沈悦微一下子僵住了,脑子乱乱的。她有很多话想对楚景承说,求他不要离开,求他爱着自己,又或者想质问他,陆嘉依究竟有哪一点比自己好……
时间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良久之后,沈悦微苦涩地开口,“有,我们分手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像死一样沉寂,即使低着头,她也能察觉到男人凌厉的目光正盯在自己头顶打量,盯得她头皮发麻。
之后,楚景承抽走了她握着的扳手,一言不发地进了厨房。
很难相信像他这样一个谈判桌上威风凛凛的大人物,会委身在一个小小的厨房,用扳手拧破旧的水管。
被自来水浇得满身狼藉,连睫毛上都挂着水珠,他这副模样恐怕只有沈悦微能够见到。
这一刻沈悦微忽然懂了,她和陆嘉依究竟差在哪里。
一个会陪伴楚景承走向光明的未来,而另一个只会不断给他制造麻烦,把他的人生变得狼狈不堪。
过了一会,楚景承满身是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把冰冰冷冷的扳手重新放回沈悦微手心里,一言不发地走了。
沈悦微忽然觉得手里的扳手太沉重,仿佛承载了他们所有的过去一样,压得她拿不稳,全身都在颤抖。
胃里酸酸胀胀的,比吃了柠檬还要难受,视野所及的地方开始变得模糊,她胡乱揉了揉眼睛,片刻的清明之后很快又被泪水覆盖,心像是被人用刀剖成了两半,怎么粘也粘不完整了。
“请问您是陈小姐吗?我们是物业维修的……”
这天维修
', ' ')('队接到了个奇怪的电话,晚上催促着他们上楼去修水管,等他们急急忙忙赶到之后,敲了十分钟屋里都没人应答,气得骂骂咧咧走了。
楚景承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让司机先走一步,自己开着车去了张亦弛常混的酒吧。
推开包厢大门,浓重的香水酒精味扑面而来,几乎呛得人睁不开眼,张亦弛的狐朋狗友们并不认识楚景承,疑惑地打量着他。
楚景承径直走到沙发边,把正喝酒取乐的张亦弛拎出了包厢,力道之大几乎让张亦弛酒醒了一半。
“一件事,让陈沐恩搬去你家住。”
对上楚景承那冰山一般的黑脸,张亦弛裂开嘴傻笑了,也不知清醒还是不清醒,“我和她,早分手了,在阿拉斯加那晚……”
“分手了?你追了她这么多年,分手?”
“我配不上她。”没了楚景承的支撑,张亦弛噗通一下坐到地上,满头脏辫一甩一甩的,颓废的模样就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我曾经动摇过,碰过别的女人,我配不上她,倒不如早点放她走。”
这段故事楚景承并不清楚,他只知道张亦弛追了陈沐恩很多年,至于为什么放弃……
“你背叛她?”
“没错,我是个渣男,我配不上她!”说到最后,张亦弛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了那几个字,脖子上青筋直冒,狠狠把拳头砸在地上。
“你要放弃她?”良久之后,楚景承轻轻问他。
他的话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像是在问张亦弛,也同样是在问自己。
他和沈悦微兜兜转转,纠缠了二十年,生命里的快三分之一都留下了她的痕迹,放不下,却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我没说过这种话,我没骨气,我还爱她。”张亦弛突然把脸埋进了手掌里,一米八几的身子蜷缩在地上,样子滑稽极了,“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楚景承很冷静,深邃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波澜,却在心中暗暗坚定了一件事情。
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也没什么骨气,仿佛毕生的怀疑、猜忌、妒忌全都用在了沈悦微的身上,他早就放不下这个女人。
楚景承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张亦弛的肩膀,“以后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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