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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然回到房间,把书包打开,卷子平铺在书桌上,她大致扫了一遍题,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把答案填上。

楼上,白孟然应该发现她回来了,又开始作妖。

天花板被踩得咚咚响,如果不是妈妈已经睡觉了,怕被骂,他应该还会放些超大声的扰民音乐。

白依然懒得和他计较,熟稔地戴上降噪耳机,爬进被窝睡觉。

一夜清梦。

上午写了会题,她有些饿了,于是放下笔,打算去楼下弄点吃的上来,以往第一时间赶到来抢的白孟然倒是没出现,或许还在睡懒觉,昨晚也不知道熬到几点。

一边作她,一边作自己。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白依然把做好的松饼拿上去,推开门,突然看到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火气噌地上来。

她提着心跑去翻抽屉,密码锁被撬开,压在最下面的盒子被拿走了。里面是哥哥留给她的储蓄卡,他总开玩笑说,要给她攒钱买房子。

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花不完的零钱,还有刚上大学时得的奖学金都在里面。

她一直留着,半分未动。

白依然重重关上房门,跑去三楼,猛地推开白孟然的房间门,见他正拿着自己的储蓄卡,疯了一般扑过去抢。

“还给我!”

白孟然已经长高了不少,渐渐高出她一头的距离,这样的身高差,他将卡举起来她根本够不着。

“还给我!”她又一次咆哮道。

平时他再怎么过分她都不在意,唯独动这个不行。

“这是我哥的,凭什么给你。”白孟然嚣张地举着卡,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罪人就应该有个罪人的样子,你凭什么拿他的钱,别忘了,他是因为你才死的。”

“那是哥哥留给我的!”白依然死死拽住他的胳膊,红着眼圈低吼,见他始终不放手,眸子闪着凌厉的光,心里的野兽被她释放出来,她伸手,平整的指甲挠破了他的皮肤,抓出三道血痕。

白孟然吃痛地嘶了一声,骂了口脏话,推开她冲出房间往楼下喊,“妈,白依然疯了!”

陈黎闻讯赶了过来,见到儿子胳膊上的痕迹,怒目瞪着白依然,不由分说上去打了她一巴掌,“这个家你还想不想待,不待就给我滚!”

“……”脸上火辣辣地疼,白依然丝毫不在意,只是指着白孟然手里的储蓄卡,嗓音沙哑,“那是我的,还给我,我马上走。”

“这是我哥的!”他死死抱住,塞进口袋里,看向陈黎,坚决不退让。

这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闹了,陈黎叹了口气,看着女儿,“行了,什么你的我的,那本来就是浩然留下的,放你那里够久了,给你弟吧。”

“你什么都可以拿,唯独这个不行。”白依然红着眼,盯着他们,重复道,“还给我。”

“我偏拿这个。”白孟然哼哼道,“等我把钱提出来就还给你。”

她到底没要回那张卡,陈黎让白孟然把她拖出房间,房门紧闭,她坐在外面,听到里面陈黎软声求着给他上药,和他疼得嘶哈声。

白孟然偶尔会去她房间翻东西,被他拿走的物品不计其数,她也懒得追回,反正是自己用过的,他那么想要就送给他,可是这卡不一样,如果不是带在身上怕弄丢,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在屋里,更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撬锁。

这里是她无数次想逃离的地方,也有无数次想反抗的念头,可这里曾经有爸爸,有哥哥。

他们在世时总要她和白孟然和平相处,这么多年她已经在处处忍让了,可所有的退步,换来的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凌和霸道。

她真的受够了。

住在她隔壁,哥哥的房间自他走后一切都没变过,可这里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她起身抹掉脸上的泪,回房间整理自己的衣物行李,给搬运公司打了电话,下午,便坐着车离开了这栋房子。

房间里空荡荡,原本就不多的家具更显寂寥。

书桌上还放着她端上来的松饼,早已经凉透了。

最上面缺了一口,是她咬过的。

余生今天下班早,五点多便去了餐馆,经过这些日子,其他员工都已经熟悉他了,只当他是白依然的哥哥,见他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

“她今天没来?”

“是啊。”员工擦着手跟他交代,“听她跟老板娘打电话,好像家里有什么事请假了。”

余生么没想那么多,开车径直奔向她家,刚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忽然停住。

她家里能有什么事情?

就算有事情,他去似乎也不太合适。

昔日,他和她哥哥是最要好的兄弟,也是看在他哥哥的份上,他对小姑娘照顾些是应该的,但若是什么都插一脚,似乎有些越界了。

他抬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房子,又坐了回去,系上安全带驱车离开。

临近小区大门,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余生停下车,按了两下喇叭。

白依然回身,就见余生从车上下来,她的脸已经消肿了,若不细看,连红印也很难发现。

“你怎么来这里了?”余生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拎着的蔬菜瓜果。

女孩抿了抿唇,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去哪?”

“就在前面,东华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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